"我们也不完全清楚。"林医生说，"但有几个规律：第一，这里的时间是混乱的，有时快有时慢；第二，空间会不断变化，像是有生命一样；第三......"
他突然停住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拖地的声音。
"嘘——"陈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是'清洁工'。"
透过橱窗，苏璃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戴着口罩，手里拖着一把生锈的大剪刀。最可怕的是，他的头是倒着长的，下巴朝上，眼睛长在下巴上。
清洁工在店外停下，倒着的头缓缓转动。苏璃感觉那双眼睛似乎穿透了橱窗，直直地盯着她。她屏住呼吸，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终于，清洁工拖着剪刀走远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那是空间的管理者之一。"林医生压低声音，"他们会'清理'掉那些快要崩溃的人。"
"什么意思？"苏璃问。
"这个空间会慢慢侵蚀我们的意识。"陈明说，"就像张阿姨，她已经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张阿姨突然站起来，冲向门口："小明！妈妈看到你了！"
"拦住她！"林医生喊道。
但已经晚了。张阿姨推开门冲了出去，浓雾中传来她的呼喊声，然后是剪刀合拢的"咔嚓"声。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苏璃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她死死捂住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我们必须找到出口。"一个一直沉默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他穿着西装，但已经皱得不成样子，"我是王总，被困四天了。我发现这个空间是有规律的，每七天会有一个'重置点'，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重置点？"苏璃问。
"就像游戏的存档点。"王总解释道，"在那一刻，空间会变得不稳定，可能会出现通往现实的裂缝。"
"你怎么知道这些？"林医生皱眉。
王总的表情突然变得诡异："因为我见过......见过那些成功离开的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苏璃注意到他的影子开始扭曲，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触手在舞动。
"不好！"林医生拉着苏璃后退，"他被污染了！"
王总的身体开始抽搐，他的影子完全脱离了身体，变成一团蠕动的黑影。他的脸扭曲变形，嘴角咧到耳根："留下来......和我们一起......"
陈明抄起货架上的灭火器砸向王总，但黑影已经扑了过来。苏璃被林医生拉着冲出便利店，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和凄厉的惨叫。
他们在浓雾中狂奔，直到再也跑不动。苏璃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一个吞噬活人的空间。"林医生脸色凝重，"我们必须在下一次重置前找到出口，否则......"
他话没说完，苏璃就感觉地面开始震动。远处的浓雾中，隐约可见一栋巨大的建筑正在升起，像是一只从地底钻出的怪物。
"那是......医院？"苏璃认出了建筑的轮廓。
"不，那是空间的'核心'。"林医生说，"所有被困者的意识最终都会汇聚到那里。"
就在这时，苏璃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惊讶地发现屏幕上显示着"妈妈"来电。但当她接起来时，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小雨的声音：
"姐姐，来陪我玩吧......"
手机里小雨的声音还在继续："姐姐，来医院找我吧......我知道怎么离开......"
苏璃颤抖着挂断电话，看向林医生："我们要去那里吗？"
林医生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医院轮廓，脸色异常苍白："那是整个空间最危险的地方......但也是唯一可能找到出口的地方。"
他们沿着街道向医院走去。路边的建筑扭曲变形，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过。路灯忽明忽暗，投下诡异的影子。苏璃总觉得那些影子在跟着他们移动。
突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从巷子里冲出来，差点撞到他们。那是个年轻女孩，脸色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
"救救我！"女孩抓住苏璃的手，"他们在追我！"
"谁在追你？"苏璃问。
话音未落，巷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出现了，他们的脸都是空白的，没有五官。
"快跑！"林医生拉着她们就跑。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璃能听到那些无面医生发出诡异的笑声。他们拐进一条小巷，女孩突然挣脱苏璃的手："这边！"
她推开一扇生锈的铁门，三人躲了进去。外面传来脚步声经过，渐渐远去。
"这里是......"苏璃环顾四周，发现是个废弃的诊室。墙上贴着发黄的病历，桌上摆着生锈的手术器械。
"我叫小美。"女孩喘着气说，"我是一年前被困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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