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为什么？"离歌后退几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老太爷咳嗽了几声，拄着雕花拐杖慢慢走近："闻香堂的秘术从来就不是为了制香，而是为了永生。三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发现了'双魂香'的秘密，但一直缺少合适的...容器。"
"容器？"
"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了完整的灵魂转移。"老太爷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但'十二血手'不同。他们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刽子手，灵魂比常人坚韧十倍。"
离歌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凑着可怕的真相："所以你故意在安魂香里加入他们的头发，让他们的灵魂寻找宿主..."
"然后我们就能提取转移成功的样本，完善双魂香的配方！"老太爷激动地挥舞着拐杖，"可惜那些试验品太弱了，承受不住血罗刹完整的灵魂。但你不同..."
离歌感到一阵恶寒："我？"
"你是家族这一代灵觉最强的孩子。"老太爷的笑容扩大了，"完美的容器。等血罗刹完全占据你的身体，我就能提取你们的融合灵魂，实现真正的长生！"
离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老太爷坚持要她参与安魂香的制作，为什么特意让她试用新香。这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你疯了！"她怒吼道，"那些被附身的人怎么办？离韵怎么办？"
老太爷不屑地摆摆手："牺牲品而已。等掌握了完整的双魂香秘术，我想要多少身体都——"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把剃刀从他的胸口穿出，鲜血迅速浸透了丝绸唐装。
离韵——或者说占据离韵身体的血罗刹——从阴影中现身，贴着老太爷的耳朵轻声说："老东西，你真以为我们会任你摆布？"
老太爷踉跄着转身，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我们...有约定..."
"约定？"血罗刹冷笑，"十二血手从不受制于人。"她猛地抽出剃刀，老太爷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倒在地。
离歌趁机冲向出口，却被血罗刹以非人的速度拦住了去路。那张曾经熟悉的脸上现在满是狰狞："别急着走，小容器。你的身体很快就会有新主人了。"
离歌绝望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角落的香料堆上。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她的脑海。
"是吗？"她突然冷静下来，"那你得先抓到我。"
离歌转身冲向香料堆，抓起一把干燥的檀香粉撒向空中，同时掏出打火机。火花接触到香粉的瞬间，一团耀眼的光芒在两人之间爆开。
血罗刹发出痛苦的嘶吼，暂时失去了视觉。离歌没有浪费这个机会，她抓起地上老太爷掉落的拐杖，用尽全身力气砸向血罗刹的后脑。
离韵的身体软软倒下。离歌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无数陌生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刑场、鲜血、惨叫、十二把闪着寒光的刀...
"不..."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必须找到方法清除体内的异魂，否则下一个消失的，就是离歌自己。
——
黎明前的城市被雾气笼罩，离歌躲在一家24小时网吧的角落里，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林妍发来的最新消息让她如坠冰窟：
【你体内的异种蛋白正在快速增殖，按照这个速度，48小时内你的原有神经连接就会被完全覆盖。简单说...48小时后，离歌就不存在了。】
离歌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有办法清除吗？】
回复很快到来：【理论上，如果能合成一种针对性蛋白酶...但你需要的原料极其特殊，普通实验室根本——】
离歌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回复：【如果我有原始样本呢？就是那些刑场血发的活性成分？】
【那就有50%成功率。但离歌...这很危险，相当于在你大脑里发动一场化学战争。】
离歌苦笑。比起被一个刽子手的灵魂占据身体，化学战争算什么？
她打开背包，小心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那是她从废弃作坊带出来的，里面装着老太爷收集的最后一点"刑场血发"。血罗刹和老太爷都以为她要逃跑，却没想到她会折返现场取走最关键的材料。
"以毒攻毒..."离歌喃喃自语，想起了《异香录》最后一页上模糊不清的记载："欲解双魂，需以本源为引，佐以..."
她的思绪被网吧前台的骚动打断。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在询问前台员工，其中一人转过头——是离明，但他的眼神冰冷陌生，手里把玩着一把老式裁纸刀。
离歌屏住呼吸，慢慢滑到桌子下方。又一个家族成员被附身了。十二血手正在全城搜捕她。
手机再次震动，是林妍：【我刚查到一些东西。光绪年间那十二个刽子手，他们不只是行刑者...还是某种邪教成员，相信通过极端痛苦可以分离灵魂。凌迟不仅是刑罚，更是他们的仪式。】
离歌的心跳加速。如果十二血手掌握着灵魂分离的技术，那么双魂香的秘密可能比老太爷了解的更加危险。
她悄悄从后门溜出网吧，雾气成了最好的掩护。离歌知道，她必须在48小时内完成两件事：清除体内的血罗刹灵魂碎片，以及阻止其他被附身者找到更多宿主。
大学实验室的备用钥匙还在她口袋里。离歌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香囊——里面装着闻香堂祖传的"醒神香"，据说能暂时增强人的意志力。
"坚持住，"她对自己说，也是对着体内那个试图吞噬她的异魂说，"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雾气中，离歌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她身后，城市的各个角落，十一个被异魂附身的人正睁开他们不再属于自己的眼睛，开始了一场无声的猎杀。
而实验室里，林妍对着离歌发来的配方皱起眉头——那既不是现代化学方程式，也不是传统制香配方，而是两者诡异的融合。桌面上，离心机里的血发样本正在缓慢分离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极了凝固的血液重新获得生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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