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城东安全屋的铁皮屋顶，室内闷热得像个蒸笼。秦阳坐在窗边，右手浸泡在一盆冰水里。水面漂浮着几块正在融化的冰块，倒映出他疲惫的脸。
"还疼吗？"张浩递过来一条湿毛巾。
秦阳摇摇头，从水里抽出手。掌心的疤痕已经褪去了暗红色，但周围皮肤上仍残留着蛛网般的细纹，像是被闪电击中的树皮。
"赵队去哪了？"他擦干手，套上张浩带来的黑色战术手套。
"去联络其他区的负责人。"张浩压低声音，"听说联盟总部派了调查组过来，今天下午就到。"
秦阳皱眉。联盟介入意味着事情比想象的更严重，也意味着他们的行动会受到更多限制。
"苏婉有消息吗？"
张浩的表情黯淡下来："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她的神经系统受损严重，就算醒来也可能..."
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赵铁山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林小雨。她的白大褂上沾着血迹，银针盒挂在腰间，眼镜后的眼睛布满血丝。
"医疗区被封锁了。"她直接走到秦阳面前，抓起他的右手，"让我看看。"
秦阳没有反抗。林小雨的指尖按在疤痕周围，银针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它在休眠。"她推了推眼镜，"但连接还在。"
"什么意思？"张浩凑过来。
"意思是那些红丝没死，只是暂时蛰伏。"林小雨的银针轻轻刺入疤痕边缘，"而且..."
她突然停住，银针尖端变成了暗红色。秦阳感到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针尖被抽了出来。
"果然。"林小雨将变色的银针举到阳光下，"它在进化。"
赵铁山走近："说清楚。"
"之前的红丝只能模仿宿主。"林小雨收起银针，"但现在，它们开始学习宿主的特性。"她看向秦阳，"尤其是你的。"
安全屋突然安静下来。秦阳盯着自己的右手，手套下的疤痕隐隐发烫。他想起钟楼下那个黑曜石匣子，想起血色荒野中的另一个"自己"。
"有办法清除吗？"赵铁山打破沉默。
林小雨摇头："至少现在没有。"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几根完全变红的银针，"我分析了医疗区的样本，发现它们在适应各种攻击方式。电击、低温、药物...效果越来越差。"
张浩一拳砸在墙上："那我们岂不是只能等死？"
"不。"林小雨看向窗外，"我们还有时间。它们需要宿主才能存活，而现在最合适的宿主..."她的目光落在秦阳身上，"已经被污染了。"
秦阳突然明白过来："它们在等我崩溃。"
"或者等你变得足够强大。"林小雨纠正道，"你的抵抗让它们看到了新的可能性。"
赵铁山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他走到角落接听，回来时脸色更加阴沉："调查组提前到了。他们带走了夏凛。"
"什么？"张浩瞪大眼睛，"为什么？"
"官方说法是协助调查。"赵铁山的声音冷得像冰，"但我的人说，他们直接给他戴上了抑制手环。"
抑制手环——专门用来限制危险能力者的装备。秦阳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联盟已经开始抓捕自己人，那么局势已经失控了。
"我们得找到夏凛。"他站起身，右手不自觉地握紧。
"太危险。"赵铁山摇头，"调查组有最高权限，现在去等于自投罗网。"
林小雨突然开口："我有办法检测谁被寄生了。"她举起那瓶变色的银针，"只要取一滴血。"
"然后呢？"张浩问。
"然后我们找出暗影教派的源头。"她看向秦阳，"既然你能抵抗，就说明有办法彻底消灭它们。"
窗外传来直升机掠过的轰鸣。秦阳走到窗边，看到三架黑色直升机正朝总部方向飞去。他的右手又开始隐隐作痛，但这次，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那不仅仅是痛苦，还有某种模糊的...指引。
"我们分头行动。"他转身说道，"张浩和林小雨去查医疗区的数据，找出其他可能的感染者。赵队继续联络可信的人。"他顿了顿，"我去找夏凛。"
"你疯了？"张浩惊呼，"他们正等着抓你这样的！"
秦阳抬起右手，黑色手套下的疤痕微微发烫："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
没有人再反对。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痕，像是一把出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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