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卷第二章：记忆瘟疫与逆时医者
航船的量子引擎发出不正常的嗡鸣，像一只垂死的蜜蜂在玻璃罐里挣扎。
艾莉的机械眼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
虹膜上划过一串鲜红的警告代码。
"不是普通故障......"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
"我们正在被拖入时间漩涡。"
舷窗外，群星如同被孩童胡乱涂抹的水彩画，
超新星爆发倒放成恒星坍缩，连光速都变得不稳定。
格莱克的圆盘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表面浮现出古老的楔形文字警告。
"《时空医疗伦理公约》第777条......"他的手指被圆盘边缘割出血痕，"禁止任何形式的时间医疗干预......"
"公约就是用来打破的~"
甜腻的童声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回音。
彩色肥皂泡从各个角落涌出，每个泡泡表面都映着不同的医疗事故场景：
手术器械遗留在患者体内、错误剂量的药剂注射、误诊导致的截肢......
泡泡们汇聚在驾驶舱中央，凝结成一个穿白色病号服的小女孩。
"初次见面~"
小女孩行了个夸张的屈膝礼，病号服下摆沾着疑似血迹的污渍，
"我是记忆瘟疫的零号感染者，你们可以叫我瘟瘟~"
喵特全身的机械毛发倒竖，尾巴炸成孔雀开屏状，
"量子级记忆病毒警报！全员立即闭眼！不要对视！"
太迟了。
瘟瘟脖子上挂着的玩具听诊器突然播放摇篮曲，旋律像水银般钻进每个人的耳道——
林悦看见自己跪在战壕里，颤抖的双手按不住战友腹部喷涌的鲜血；
艾莉的神经接口重温机械眼安装手术时每一根神经被强行接驳的剧痛；
最惨的是释好吃，他被迫重温偷吃香客供奉的狗肉被方丈当场抓获的社死瞬间。
"回忆杀好玩吗？"
瘟瘟开心地在控制台上跳踢踏舞，
小皮鞋跟敲出诡异的节奏，"这只是开胃菜哦~"
她打了个响指，金属舱壁突然软化扭曲，变成贴满卡通贴纸的儿童病房。
那些看似可爱的贴纸，放大后全是各文明历史上最着名的医疗事故档案照片。
"知道元老院为什么非要封锁艺术圣殿吗？"
瘟瘟的瞳孔分裂成无数闪烁的小问号，"因为艺术会唤醒你们刻意遗忘的......"
"医疗事故记忆。"
竹影的铜人突然开口，声音苍老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
小竹的古琴无人自弹，奏响一支星际安魂曲，琴弦上凝结出冰晶般的音符。
瘟瘟突然暴怒，听诊器甩出钢针般的长线射向古琴。
"不准安抚！痛苦就该尖叫！就该流血！"
墨非的道袍突然鼓胀，三根祖师金针组成三角盾牌挡住攻击。"叮"的一声脆响，金针表面浮现裂纹。
"有趣~"
瘟瘟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机械结构的牙床，
"你们知道古法针灸的医疗事故率吗？"
她挥手展开全息投影，数百例针灸事故的立体解剖图在舱内旋转：
刺穿肺叶导致的气胸、误伤神经造成的瘫痪、消毒不严引发的全身感染......
艾莉的机械眼突然渗出蓝色机油，"这些案例......"
"都是被你们中医典籍删除的记载~"瘟瘟蹦跳到艾莉面前，
突然掏出一把造型恐怖的手术剪，"你们推崇的古法，害死的患者比救活的还多~"
林悦的银簪突然变形成柳叶刀，刀锋反射着冷光，"痛苦不该被这样利用......"
"那该被抹去吗？"
瘟瘟的质问让船舱温度骤降，呵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医疗警示符号。
更残酷的画面被投射出来：元老院的记忆手术室内，
数万医者排着队接受记忆清洗，他们太阳穴上的电极冒出焦臭的青烟。
"我才是真正的医者！"
瘟瘟的身体开始细胞分裂般增殖，
每个分身都举着不同的刑具般的医疗器械，"记忆不该有......"
"选择性。"沙哑的机械声从通风管传来，伴随着生锈齿轮转动的噪音。
通风盖板突然弹飞，爬出个穿补丁防护服的老者，
面罩的呼吸阀随着喘息喷出带着药味的蒸汽。
当他摘下面罩时，露出的下半张脸是裸露的金属骨骼。
"逆时医者克罗诺斯？"
格莱克的光剑自动激活，剑刃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
"史书记载你已经在时间悖论中......"
"死透了？"
老者咧嘴一笑，金属牙齿碰撞出火花，"
死亡在时间线上不过是个......咳咳......小逗号。"
他掏出怀表轻轻一按，瘟瘟的所有分身突然静止，
动作慢得如同水底录像。
"这孩子是我最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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