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周少临开车来接，岑阙上车时，微信震动。
他没开免打扰的聊天框屈指可数，于是点开，断联许久的“隔壁猴子馋哭了”发来消息，他身形一顿。
她发的是一大段文字，但他双眼还混沌，专注看才能分辨清晰，刚看明白想要打字回复，就被周少临的提醒打断：“岑律。”
原来同事还站在窗外与他道别，他险些失了礼数。
反复告辞后，车子驶离，岑阙靠着椅背捏了捏睛明穴，索性发语音：“还没睡？”
开车的周少临目瞪口呆。
语气是很神奇的东西，这几个字岑律不是没对他说过，可……怎么就那么不一样？
为什么短短三个字听出了满满旖旎感？
而岑阙说完，握着手机的手摊在一旁，许是真累了，闭着眼假寐，可不知怎的，嘴角缓缓牵起一点可疑的弧度。
周少临不要命般八卦：“岑律，女朋友？”
岑阙睁开眼，坐直了些，“还不是。”
还、不、是。一个“还”字挠得周少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满满恋爱酸臭味是怎么回事？
而后，又听到自家老板在后座条理清晰地发语音：“如果交了定金没有签协议，那需要防范对方想反悔却又想要回定金的情况，故意消失，等你与第三人交易后，对方就有理由起诉你违约。最保险的办法是：第一，履行催告义务，每天发微信、打电话，不接不回没关系，保留记录；第二，如果有对方单位或家庭地址，发函，正式催告；第三，向法院起诉，要求继续履行，开庭对方不来也没关系，缺席审判。之后就可以正常与其它买家交易，就算对方提起诉讼，要求退回定金，法院也不会支持。”
周少临又蒙了，老板什么时候接这种小案子的咨询了？
是刚才那位“睡了姐”吗？听起来像是客户？
老板这是看上了某个客户？
可他不是对江律师有意思吗？
岑阙却没有精力留意周少临那点小九九，他专注地看着对话框，猜测她没有看到他那条朋友圈。
而江清月听完岑阙发来的语音消息，再次陷入沉默。
大半夜的，这么一长串话，他还挺热心？
他都要怀疑他在故意秀嗓音了。
她回复：“明白了，这么晚，太感谢你了。”
岑阙这次是打字回复的：“不客气。”
完蛋，把话聊死了，但凡把“太感谢你了”换成“我该怎么感谢你呢”都要好很多。
深夜聊天要留有余地，否则但凡有一方陷入睡眠，话题也就到头了。
这个策略她怎么给忘了？
现在脑子跟浆糊似的，也想不到什么解题思路，她本该放下手机，洗漱睡觉，可鬼使神差地，她又打开了岑阙的朋友圈，盯着那张“海上月”出神……
当她再次她意识到自己屏息凝视，情绪被反复牵动，立刻触电般扔掉手机，仰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神叨叨地念：“高明，实在高明。”
-
次日江清月叫来保洁收拾屋子，自己早早出门面试，没给赖文斐一点质问的机会。
她没对任何人提起的是，找工作进程并不顺利。
自投简历以来，她接到的面试通知，多来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所，但即便是小律所，她目前也没收到一个offer，几家大所更是约好了似的，没有一点动静，面试机会都不给。
今天要面试的是新世纪律所，不算大所，但在东州有一定影响力，算是近期面试到的实力最强的律所了。
“为什么刚通过实习就辞职？”hr的问题直接而尖锐。
江清月几乎每场面试都要回答这个问题，针对各个律所的性质，她准备了不同的回答：“红圈所的案源质量和薪资比较优越，所以刚毕业的时候选择了天勤，一年下来，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专业素养得到长足提升，也具备一定的案源开发能力，但也不可避免地陷入大所机械化运作的模式当中，我想趁自己还没有完全定型时，换个平台更快速地成长，以免自我掣肘。”
hr与身旁同事相视一笑，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很聪明。”
不知在评价哪方面。
一旁律师模样的男士问：“你的带教律师有给你写推荐信吗？”
江清月用得体的笑容代替回答。
“好，回去等消息吧。”
又搞砸了。
看来刚拿证就辞职这件事，多数律所都非常介意。无论案子做得多好，文书写得多漂亮，求职意向多诚恳，在这种时间节点辞职且没有推荐信，都很容易让人怀疑是挂职拿证，或者在前任律所犯过重大错误。
这大概也是几大律所不约而同刷掉她简历的原因。
离开新世纪时，外头大雨瓢泼，天气软件提示是阵雨，江清月便站在门口等雨停。
难得闲暇，爬上微博除草。
还没来得及回私信，就被99+的@惊到了。
她许久未上线，消息堆积情有可原，但@一般不会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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