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韩云，眼神从惊恐，到迷茫，再到震撼，最终，化为了一种近乎于癫狂的狂热与崇拜！
“神……神迹……”
萧何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
“这……这不是‘废纸之术’……”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还跪在地上，一脸懵逼的吴用，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说道。
“吴丞相……你错了……我们错了……”
“这不是在花钱……”
“我们……是在创造钱啊！”
话音未落，萧何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因为太过激动，甚至踉跄了一下。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冠，然后，对着韩云，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礼，五体投地，恭敬到了极点！
“主公！此计若成，天下财富，尽入我等掌中！我等，将成为这片天地真正的主人！”
“萧何，愚钝！险些误了主公千秋伟业！罪该万死！”
“萧何，愿为主公之‘韩氏中央银行’，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那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无尽的狂热与决心！
一旁的吴用，彻底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着前一秒还抱着主公大腿哭得死去活来，下一秒就五体投地高呼愿意肝脑涂地的萧何，整个世界观，都碎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谁？
我在哪？
刚才发生了什么？
难道……难道主公刚才那番话里，蕴含着什么他没听懂的惊天大道？
还是说，这萧何被吓疯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看着吴用那副怀疑人生的呆滞模样，韩云只觉得好笑，他走上前，亲自将吴用扶了起来。
“吴丞相，地上凉，快起来。”
韩云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你看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萧何似的，动不动就玩下跪这一套？”
吴用被扶起来，老脸一红，但脑子里的浆糊还没散去，他拱了拱手，依旧固执地说道：“主公，萧尚书……他可能是一时激动，但以纸代金，终究是……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啊！信誉！我等的信誉才是根本啊！”
他还是想不通。
金子就是金子，纸就是纸。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丞相，你还没明白。”
这一次，开口的是苏媚儿。
她莲步轻移，走到吴用面前，那双洞悉人心的丹凤眼，仿佛能看穿他所有的困惑。
“丞相大人，您执着于金银的‘信’，是因为金银本身稀有，天下公认。”
“但您想过没有，为什么天下人要认它？”
苏媚儿的声音清冷而又充满智慧。
“是因为它能换来吃的，换来穿的，能让人活下去。”
“说到底，百姓信的不是金银，而是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东西’！”
苏媚儿顿了顿，美眸转向韩云，眼中闪烁着与他如出一辙的光芒。
“而现在，主公掌控了天下最重要的‘东西’——盐与铁！”
“将来，还会有粮食、布匹、煤炭……当天下人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都离不开我们‘大炎商会’时，我们发行的‘纸’，就和盐、铁、粮食，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
“到了那个时候，您说，百姓是信那一块冷冰冰、不能吃不能喝的金子，还是信这张能换来救命盐、耕地犁的‘纸’呢？”
轰！
苏媚儿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比刚才韩云的解释，更加直白，更加赤裸裸地劈开了吴用脑中的迷雾！
吴用浑身一震，瞳孔骤然收缩！
他不是萧何，他对数字不敏感，但他对权术、对人心、对这天下的运转规则，却有着超乎常人的理解！
他瞬间明白了！
主公这哪里是在“印钱”？
这分明是在用盐、铁、民生这些最根本的东西，去重新定义“钱”！
这已经不是“术”的层面了！
这是“道”！
是帝王之道！
是掌控天下苍生的无上权柄！
金银的价值，是死的。
可民生的价值，是活的！
是无穷无尽的！
只要天下人还要吃饭，还要活下去，那他们就必须承认这张“纸”的价值！
想通了这一点，吴用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看着韩云，那眼神，已经从刚才的痛心疾首，变成了比萧何还要狂热百倍的崇敬与……恐惧！
恐怖！
太恐怖了！
这位主公的心思，深如渊海，已经超出了凡人能够理解的范畴！
“噗通！”
吴用双腿一软，刚刚才站起来的身子，再一次……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跪得比刚才还要虔诚，还要心甘情愿！
“主公……神人也！”
吴用声音颤抖，老泪纵横。
“吴用愚昧，鼠目寸光，险些误解主公经天纬地之大才！请主公降罪！”
韩云看着又跪下去的吴用，和旁边站着、一脸狂热的萧何，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行吧，这班子没法带了，开个会，两个核心大臣，一个哭完一个哭，一个跪完一个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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