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业嚎啕大哭起来,但赵大勇和周锐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容。
“那…那之后,‘老钱’就成了我的单线联系人。他要我申请到野战医院,还许诺是副院长…” 王守业哽咽着继续交代,“我们很少见面。通常,指令是通过死信箱传递。”
“死信箱?”周锐敏锐地追问。
“是…就是固定的,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城西‘悦来’杂货店门口第三个垃圾桶的底部,用嚼过的口香糖粘着;或者…或者城南公园那棵大槐树,往东数第七步,脚下有块松动的砖头下面…指令写在这种…”他比划了一下,“很小的,像卷烟纸一样的薄纸上,用密码写的。密码本是‘老钱’最早给我的,一本《三国演义》,对应页码和行列…”
“指令内容是什么?具体点!”赵大勇喝道。
“最开始…只是一些不太重要的部队调动情况,后勤补给清单…后来,就要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具体。比如,上次您问的城南仓库布防图,还有…还有之前三团换防的具体时间和路线…他们…他们特别关心我们高级指挥员的动向和警卫情况…”王守业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怎么获取这些情报的?”周锐问。
“我…我利用职务之便。后勤股能接触到很多文件,借着清点、调配物资的名义,我也能去一些地方…看到,听到一些不该我看、不该我听的…我记在心里,或者偷偷找机会记下来,然后找机会把加密的情报放进死信箱。放好后,会在杂货店对面的墙上,用粉笔画一个不起眼的圆圈作为信号。”
“那‘夜枭’和‘老板’又是怎么回事?” 周锐紧紧抓住关键线索。
“我…我不知道‘夜枭’是谁,真的不知道!”王守业急切地辩解,生怕不被相信,“这个名字,我是有一次在加密指令的末尾看到的。指令上说,‘此信息需确保“夜枭”安全’,别的就没了。我猜…我猜他可能是潜伏在我们内部,级别很高的人…”
“关于‘老板’呢?”赵大勇逼问。
“‘老板’…是‘老钱’有一次无意中提到的。他说所有的指令,最终都来自‘老板’。‘老板’非常谨慎,从不直接与我们联系,都是通过‘老钱’这样的中间人。怎么联系的…‘老钱’没说过,但我感觉,‘老板’可能不在本地,甚至…可能不在国内?因为有一次‘老钱’抱怨过,说‘老板’的指令有时候来得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你和‘老钱’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怎么联系的?”周锐追问细节。
“是…是上周三。还是通过死信箱。他给我下达了获取这次军区作战会议纪要的命令…我…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就被发现了。”
王守业瘫在椅子上,像被抽走了脊梁骨,“团长,周队长,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只接触过‘老钱’,只知道死信箱和那本《三国演义》…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啊!”
王守业的供述暂时告一段落,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椅子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审讯室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小陈奋笔疾书的记录声。
赵大勇和周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夜枭”、“老板”、“老钱”、死信箱、《三国演义》… 线索似乎多了起来,但编织成的却是一张更加庞大而隐秘的谍网。
王守业只是这张网上一个微不足道、且即将被剪除的节点,真正的毒蛇,还隐藏在深处。
赵大勇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他的怒斥只是开始,而这场挖掘真相、清除内奸的战斗,此刻,才真正进入最核心、最艰巨的阶段。
他需要和周锐一起,从王守业这些破碎、充满恐惧的供词中,梳理出有价值的线索,顺藤摸瓜,将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夜枭”和“老板”的触角,一根根地揪出来。
他取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想到黄婉和汪明的审讯,希望能取得好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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