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中原腹地有个叫太和县的地方。这地方不说别的,单讲一桩宝贝,就足以名扬天下——那便是漫山遍野的香椿树。
太和的香椿,可不是寻常野树。打从唐宋那会儿起,这里的香椿芽儿就是紫禁城里头皇帝老儿要吃的贡品。每年开春,驿站的快马都要加鞭往京城送,只为让天子尝上那一口最鲜嫩的春味。当地的百姓都说,太和的水土养人,更养树,这香椿树得了天地灵气,才长得这般与众不同。
在太和县东边,有一片最老的香椿林,林子深处,有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椿树。这棵树长得比其他的都粗壮,树皮裂得像老人的手背,上面布满了青苔。最神奇的是,每年开春,不管天气回暖得早晚,满林子的香椿树都还光秃秃的时候,唯独它,总是第一个冒出那紫红色的嫩芽。
当地的老人都说,这棵树是“椿王”,通着神明呢。关于它,还有一个代代相传的谶语,也就是一句神秘的预言:“食椿王头茬芽,可知明日事;心生贪念多采撷,前尘往事皆忘却。”
这谶语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谁要是能采到这棵“椿王”第一茬冒出来的嫩芽,吃了它,就能预知第二天要发生的事。可这事儿有个规矩,只能吃那么一两片,尝个鲜,求个心安。要是起了贪心,多采了,多吃了,那可就惨了,第二天一早醒来,会把这辈子认识的人、经历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活像个刚出生的娃娃。
因为这神乎其神的传说,每年开春,都有人守在这片林子里,盼着能撞上大运,成为那个“天选之人”。可说来也怪,几百年来,真正得偿所愿的人没几个,反倒是因为贪心而失忆的,倒是有过几个。久而久之,这“椿王”就成了一个又诱人又可怕的传说。
故事发生在一个风调雨顺的年头。太和县里有个叫张继才的年轻人,读了几年书,却没考上功名,平日里就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亩三分地过活。他娶了个媳妇,名叫翠兰,是个勤劳善良的庄稼女人。翠兰过门没两年,张继才的老母亲就得了个怪病,浑身无力,吃不下饭,请遍了十里八乡的郎中,都只说是气血两亏,身子虚了,得慢慢养。可这“慢慢养”三个字,对于本就不富裕的张家来说,简直是耗钱耗命的煎熬。
这天,张继才从镇上卖柴回来,一脸愁容地对翠兰说:“媳妇,娘的病又重了,今天连水都喝不下去了。王郎中说,再这么下去,怕是撑不过这个春天了。”
翠兰正在给婆婆熬药,听了这话,手里的勺子一抖,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擦了擦眼睛,把药端到婆婆床前,柔声劝着:“娘,多少喝一点,喝了药才能好起来。”
婆婆虚弱地摇了摇头,嘴唇干裂,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翠兰心里跟刀割一样。她知道,再这么下去,婆婆真的不行了。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她曾经听村里老人说起,却又不敢相信的念头——“椿王”的传说。
“食椿王头茬芽,可知明日事……”
如果……如果我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是不是就能找到救娘的办法了?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心。她不是个贪心的人,她什么荣华富贵都不想要,她只想让婆婆活下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翠兰就悄悄起了床。她跟还在熟睡的丈夫张继才说了一声,自己要去东边的林子里碰碰运气。张继才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也没多想。
翠兰揣着两个冷馒头,带着一把小镰刀,独自一人走进了那片古老的香椿林。此时的林子还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空气又湿又冷。她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林子深处走。终于,她看到了那棵传说中的“椿王”。它果然和别的树不一样,粗壮的树干像一座小山,静静地矗立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庄严。
翠兰在树下找了个地方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树梢。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慢慢升了起来,林子里的雾气散了,可那树梢还是光秃秃的。翠兰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难道今年来得太早了?还是自己根本没有这个缘分?
她等啊等,从清晨等到日上三竿,腿都坐麻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她拿出冷馒头,啃了一口,心里越发地绝望。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在最高的一根树枝上,似乎有一点点异样的红色。
她猛地站起来,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没错!在那根沐浴着阳光的枝头,一小簇紫红色的嫩芽,正像害羞的小姑娘一样,悄悄地探出了头!那颜色,那姿态,比她见过的任何香椿芽都要娇嫩,仿佛凝聚了整个春天的精华。
翠兰的心“怦怦”狂跳起来。她就是那个天选之人!她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可她没有立刻动手。她想起了那句谶语的后半句:“心生贪念多采撷,前尘往事皆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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