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责任,你真的想要?”
镇元子沉默片刻,脑海中闪过五庄观的弟子,闪过人参果树的葱郁,闪过地仙界的山川河流。
他知道青玄护法神君所言非虚,坐上王座,便意味着永恒的孤独与责任,但他更清楚,
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当灾难降临,他连自己想守护的东西都留不住。
“我想要的守护,不是偏安一隅,看着地仙界在风雨飘摇中挣扎。”
地仙之道,能承载神庭亿万年的悲伤么?
他扪心自问!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镇元子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王座,“我要的,是让地仙界长治久安,让万灵各得其所,让大道法则公正无私。
为此,我愿意舍弃私欲,承担这份责任。”
青玄护法神君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但很快又被凝重取代:“你有这份心,固然可贵,但你是否真的有能力承担这份重量?
这不是你守护五庄观的责任,也不是你庇护地仙的义务,这是整个天下的重量,是过去、现在、未来无数生灵的命运。”
“镇元子,一个天下的重量,你承担得起么?”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镇元子耳边炸响,无形的压力骤然倍增,比之前强盛了数倍不止。
镇元子的脊梁猛地一弯,膝盖微微颤抖,道袍被压得紧紧贴在身上,
额角的汗珠滚落,滴落在虚无的平台上,瞬间化作青烟消散。
他能感觉到,这股压力中蕴含着无数生灵的期盼与绝望,蕴含着日月星辰的运转之力,蕴含着时空长河的奔腾之势。
这是真正的天下之重,足以让任何仙神望而却步。
“承担得起……”
镇元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他缓缓挺直脊梁,尽管每一次弯曲与挺直,都像是要承受千刀万剐般的痛苦,
“我镇元子,自踏入修行之路,便从未退缩过。凶兽量劫,我能守住五庄观,仙魔争霸,我能挺身而出;
这天下之重,我为何承担不起?”
青玄护法神君看着他艰难却坚定的模样,缓缓道:“你可知,这天下之重,不仅是力量上的碾压,更是道心上的考验。
坐上王座后,你将看到无数生灵的生死离别,看到无数王朝的兴衰覆灭,看到大道法则的冰冷无情。
你会质疑自己,会动摇道心,甚至会想要放弃。到那时,你该如何自处?”
“道心若坚,何惧动摇?”
镇元子深吸一口气,体内道力运转得更快,大道在周身形成一道防护罩,抵御着不断增强的压力,
“我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见证过无数次离别,道心早已在劫难中磨砺得坚不可摧。
就算未来会有质疑,会有动摇,我也会坚守初心,不忘自己为何踏上这条路。”
青玄护法神君沉默了片刻,又道:“你门下弟子,五庄观众仙,他们对你忠心耿耿,视你为天。
若是你坐上王座,化作万道化身,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庇护他们,
甚至可能因为法则公正,眼睁睁看着他们遭遇劫难而不能出手,你能承受这份愧疚吗?”
提到弟子与五庄观,镇元子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我弟子皆是有道之士,他们有自己的修行之路,有自己的道心坚守。
我能庇护他们一时,不能庇护他们一世。
真正的庇护,不是替他们挡下所有劫难,而是让他们在磨砺中成长,让他们拥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至于愧疚……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会支持我所做的决定。”
“好一个‘道心若坚,何惧动摇’,好一个‘真正的庇护’。”
青玄护法神君眼中的赞许更甚,
“但本尊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所坚守的大道,并非真正的公正,
你所执掌的法则,反而给生灵带来了灾难,你会怎么做?”
镇元子毫不犹豫地回答:“若是如此,我便毁了这法则,重定大道!”
这句话掷地有声,震得虚空泛起阵阵涟漪,连王座上的青光都剧烈地闪烁了几下。
青玄护法神君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化为深深的敬佩:“不愧是地仙之祖,有如此魄力,如此决心!
本尊镇王座无数载,见过无数觊觎者,
至今也只有三人能坐上!
其他人,他们要么贪慕权力,要么畏惧责任,要么优柔寡断,从未有人像你这般,既有守护之心,又有破局之勇。”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许多:“镇元子,本尊再问你一次,这天下之重,你当真承担得起?”
“承担得起!”
镇元子一字一顿,声音铿锵有力,尽管无穷的压力依旧存在,让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好!”
青玄护法神君大喝一声,身影逐渐变得虚幻,
“承担得起,就来吧!就坐上这王座吧!接替一个时代的责任吧!”
随着青玄护法神君的身影消散,那股无穷无尽的压力,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纯粹,更加凝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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