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慈宁宫内的红烛已经燃尽了大半。苏月卿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膝盖早已麻木，但她的心思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太后娘娘端坐在凤椅上，凤冠上的珠翠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她的眼神如刀，一遍遍地审视着跪在下方的苏月卿，仿佛要将她看透。
"苏月卿，本宫问你，今日你献上的那首诗，当真是你自己所作？"太后的声音不疾不徐，但每个字都带着威压。
苏月卿垂首，声音恭敬却不卑微："回太后娘娘，此诗确是臣女所作。臣女自幼喜爱诗词，常有些拙作，今日斗胆献丑，若有不妥之处，还请娘娘恕罪。"
太后冷笑一声："你倒是伶牙俐齿。不过，本宫听说，你这个礼部侍郎的庶女，向来不受重视，连正经的诗书都读不全，如何能作出如此佳句？"
这话说得极其刻薄，分明是在质疑苏月卿的才学。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不敢出声，生怕惹祸上身。
苏月卿心中暗叹，看来太后这是要借题发挥了。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太后娘娘明鉴，臣女虽为庶出，但也曾受过先生教导。况且，诗词一道，讲究的是心境与灵感，并非只有嫡出才女方能为之。"
"心境与灵感？"太后的声音愈发冰冷，"你一个小小庶女，能有什么心境？"
苏月卿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她必须在不触怒太后的前提下，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信任和地位，同时还要想办法将今日在寿宴上察觉到的异常情况传递给燕王。
"回太后娘娘，臣女虽身份卑微，但心怀天下。今日能在寿宴上一睹圣颜，见识朝中诸位大人的风采，心中感慨万千。特别是看到燕王殿下为国为民的赤诚之心，更是深受感动，故而有感而发。"
太后的眼神微微一变，似乎听出了苏月卿话中的深意。她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刚才说，看到燕王的赤诚之心？你一个小小庶女，如何能看出王爷的心思？"
苏月卿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冒失了。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臣女不敢妄测王爷心思，只是今日在寿宴上，听闻燕王殿下为太师一案据理力争，护佑忠良，这份担当令人敬佩。"
太后的眼神愈发深邃，她缓缓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苏月卿，你可知道，今日太师一案，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苏月卿心头一震，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什么内情？
"臣女愚钝，还请太后娘娘指点。"苏月卿恭敬地说道。
太后转过身来，凤目如电："本宫告诉你，朝堂之上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忠奸难辨，是非难分。你一个小小庶女，莫要被表象迷惑了眼睛。"
这话说得极其隐晦，但苏月卿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太后这是在暗示，太师一案另有隐情，而且她似乎对晋王的所作所为也有所察觉。
苏月卿心中电光火石般闪过无数念头。太后虽然是晋王的生母，但她首先是大明的太后，是皇室的长辈。如果晋王的行为真的威胁到了皇室的根本利益，太后未必会一味偏袒。
想到这里，苏月卿决定冒险一试。她叩首道："太后娘娘教训得是，臣女确实见识浅薄。不过，臣女有一事不明，还请娘娘解惑。"
"说。"太后简洁地道。
"臣女今日在寿宴上，偶然听到有人提及，太师大人平日里与某位王爷走得甚近，不知此事是否属实？"苏月卿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太后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她盯着苏月卿看了良久，忽然冷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不过，有些话不该问，有些事不该管。"
苏月卿心中一凉，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请罪，却听太后继续说道："但是，本宫欣赏聪明的孩子。你既然问了，本宫就告诉你，朝中确有些人，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实则另有所图。"
这话说得更加明确了，苏月卿心中狂跳。太后这是在暗示，晋王的行为已经引起了她的怀疑。
"太后娘娘圣明。"苏月卿恭敬地说道，"臣女愚昧，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后走到苏月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苏月卿，本宫再问你一遍，你今日献上的那首诗，当真是有感而发？"
苏月卿毫不犹豫地答道："千真万确。"
太后点了点头，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苏月卿："既然如此，本宫有件事要你去办。"
苏月卿双手接过纸条，心中疑惑不已。太后要她办什么事？
"明日一早，你去趟燕王府，就说是本宫让你去送这张纸条的。记住，只能交给燕王本人，不得假手他人。"太后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苏月卿心中震惊，太后竟然要她去燕王府送纸条？这其中必然有深意。她不敢打开纸条查看内容，只是恭敬地应道："臣女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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