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初秋,总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温润。“香道传承学院”的庭院里,那棵新栽的金桂树已缀满细碎的花苞,风一吹,便有浅淡的甜香漫过窗棂,落在叶听晚摊开的调香笔记上。
她正低头修改“兰因桂香”的衍生配方,笔尖刚划过“江南桂雨”四个字,教室外就传来团团清脆的呼喊:“妈妈!方爷爷来了!”
叶听晚抬头,便见方清源拄着木杖,在沈询的陪同下缓步走来。老道士须发皆白,道袍上还沾着苏州道观的桂花碎屑,手里却捧着一个古朴的青瓷罐,眼神比三个月前初见时多了几分柔和。
“听晚丫头,”方清源将瓷罐递到她面前,罐口轻启,一股醇厚的香气便溢了出来,“这是用你母亲当年亲手嫁接的那棵桂树的花蕊,按古法窨制的‘忆兰香’。当年她总说,这香气里藏着最干净的念想,如今,该交给你了。”
叶听晚指尖抚过冰凉的瓷罐,忽然想起玉佩里那枚微雕芯片,想起母亲在实验室里悄悄刻下“兰因”密钥时的模样。她打开瓷罐,取出一小撮暗黄色的香粉,凑近鼻尖轻嗅——那香气里,既有桂花的清甜,又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兰香,像极了母亲留在记忆里的温柔。
“方爷爷,谢谢您。”她轻声说,眼眶微微发热,“如果不是您,我永远不知道母亲为我做了这么多。”
方清源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庭院里的桂树上:“仙凤当年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你远离‘奇美拉’的阴影,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如今叶振庭已去,‘普罗米修斯’基地的资料也尽数销毁,你总算可以放下过去了。”
一旁的沈询补充道:“国际刑警已经确认,‘奇美拉’的所有分支都已被清理,那些被植入前导剂的人,经‘兰因桂香’调理后也都恢复正常。基辅的孩子们上周还发来视频,莉娜已经能带着其他孩子做香包了。”
叶听晚点点头,心里涌起一阵久违的平静。她将“忆兰香”的香粉小心收好,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方爷爷,母亲当年和您一起研发‘兰因’时,有没有留下其他关于香道的手稿?我想把它们整理进‘全球香道数字库’,让更多人知道她的故事。”
方清源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线装本:“这是仙凤的‘香事杂记’,里面记着她对‘兰因’的思考,还有一些未完成的香方。她曾说,真正的好香,不该是掌控人心的工具,而是能让人想起‘回家的路’。”
叶听晚接过杂记,指尖拂过母亲娟秀的字迹,忽然看到其中一页画着一棵桂树,树下坐着一个小女孩,旁边写着一行小字:“晚晚说,桂花落的时候,像天上的星星掉下来了。”
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无声地落在纸页上。原来母亲从未离开,她的爱与智慧,早已化作一缕缕香气,藏在每一个与香有关的日子里。
一周后,“全球香道数字库”上线了“穆仙凤香道遗产”专题。页面首页,是那棵母亲亲手嫁接的桂树照片,下面陈列着“兰因”密钥的微雕图、“忆兰香”的制作工艺,还有那本“香事杂记”的扫描件。专题上线当天,访问量就突破了百万,无数网友在留言区写下自己的感受——有人说被母亲的智慧打动,有人说重新理解了香道的意义,还有来自基辅的志愿者留言:“莉娜看到‘忆兰香’的介绍时,说闻到了‘像妈妈拥抱一样的味道’。”
叶听晚看着这些留言,心里满是温暖。她知道,母亲的故事,终于以一种最美好的方式,被世界看见。
这天下午,季晴带着一个意外的访客来到学院——是陆裴铭。他穿着简单的休闲装,手里捧着一盆小小的兰花,与往日的冷硬判若两人。
“我来,是想把这个交给你。”陆裴铭将兰花递过来,语气难得柔和,“这是你母亲当年最喜欢的‘宋梅’品种,我在瑞士的庄园里养了很多年。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叶听晚接过兰花,看着那嫩绿的花苞,忽然想起陆裴铭在危机时刻的帮助。她轻声说:“谢谢你,陆裴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陆裴铭点点头,目光落在教室里正在学做香包的孩子们身上,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你做得很好,比我们所有人都好。以后,瑞士的庄园随时欢迎你,还有团团,他应该会喜欢那里的薰衣草田。”
送走陆裴铭,季晴笑着说:“真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温和的一面。看来,你的香道,不仅治愈了别人,也治愈了他。”
叶听晚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走到窗边,看着那盆“宋梅”,忽然觉得,所有的伤痛与纠葛,都在这淡淡的兰香与桂香中,化作了岁月的余韵。
年底,“香约山海”项目迎来了三周年庆典。庆典在贵州核桃村举办,来自XZ、XJ、云南、甘肃等十几个项目地的农户代表都来了——卓玛带着新做的藏地柏香香包,古丽带来了伊犁薰衣草精油,小梅则捧着临潭县的沙棘护手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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