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城市的灯火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傅斯年挂断电话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顾清欢猛地坐直身子，看向他，“怎么了？”
“沈心妍……动手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强自镇定，“她做了什么？”
傅斯年没有回答，而是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冷厉：“立刻查她最近接触的人和资金流向，我要她所有行动记录。”
手机震动起来，是悦薇的信息：“清欢，你快回来，林姨在傅母面前说了你很多坏话，我听到了，但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顾清欢看完信息，脸色微微发白。她不是怕流言蜚语，而是怕傅母真的误会她。
傅斯年瞥见她的神情，握住她的手，“别怕，不管她说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她点头，眼底却浮起一丝苦涩，“我不是怕你不信我，我是怕她不信我。”
他沉默片刻，将车驶向傅家老宅。
傅母坐在客厅里，神色冷淡。林姨站在一旁，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顾清欢。
“清欢来了。”傅母淡淡开口，语气不似从前那般亲切。
顾清欢心头一紧，面上却依旧温婉，“伯母好。”
“坐下吧。”傅母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审视多于关心。
傅斯年在一旁落座，察觉母亲态度的变化，眉头微蹙。
“我听说你在国外的时候，跟一个叫李承宇的男人关系匪浅？”傅母开门见山。
顾清欢怔了一下，随即平静道：“他是我在国外的同学，我们曾一起做过项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傅母冷笑一声，“可有人告诉我，你们曾经差点订婚。”
顾清欢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了。她看向林姨，后者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这话出自她口。
“我没有。”她语气坚定，“我和李承宇只是朋友。”
“朋友？”傅母嗤笑，“那你回国之后，为什么又缠着斯年不放？”
这句话如刀，狠狠刺进她的心脏。
傅斯年猛然起身，“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傅母也站了起来，语气严厉，“我说错了吗？她当年被你伤得那么深，现在又突然回来，还进了傅氏，你说谁能信？”
“因为她有能力，有实力，不是靠谁上位！”傅斯年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泛红。
傅母看着儿子激动的样子，眼神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又被怀疑取代，“能力再强，也不代表她没目的。”
“妈！”傅斯年几乎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忘了，她当年是因为我才走的？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受家族牵连才订婚的！”
“可你现在呢？”傅母反问，“你为了她，可以不顾家族、不顾我的感受？”
“我不是不顾。”他声音低了下来，却依旧倔强，“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她一次。”
傅母沉默良久，最终冷冷道：“如果你执意要选她，那就别怪我不认她这个儿媳。”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一片死寂。
顾清欢坐在沙发上，手指紧紧攥住裙角。她不是第一次被质疑，但这一次，是从傅母口中说出的。
傅斯年走到她身边，蹲下身，捧起她的脸，“对不起。”
她摇头，“不关你的事。”
“是我没保护好你。”他声音沙哑，“我妈一直对我管教严格，她习惯了掌控一切，所以一旦发现控制不了的事，就会本能地抗拒。”
“我知道。”她轻声说，“我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就信了别人的话。”
“她不是轻易信人。”他叹气，“而是她太在意我了。”
她苦笑，“所以她宁愿信外人，也不愿信我。”
他无言以对。
第二天，顾清欢照常上班。可公司里已经开始流传关于她的风言风语——有人说她是靠手段上位，有人说她在国外早就嫁过人，还有人说她这次的设计大赛冠军也是傅斯年暗中操作的结果。
她一一面对，不解释，不争辩。
悦薇看不下去，“你为什么不澄清？”
“澄清有用吗？”她淡淡一笑，“他们想信什么，就会信什么。”
悦薇急了，“可你是清白的！”
“清白不需要证明。”她望着窗外的阳光，“真正懂我的人，自然知道我是谁。”
悦薇沉默了。
傅斯年开始频繁出入傅母的住所，试图缓和母子之间的关系。但他越是努力，傅母的态度就越发强硬。
“你要她，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她冷声道。
“妈！”傅斯年几乎崩溃，“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放下她。”傅母一字一句，“要么她离开你，要么你离开这个家。”
他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一场赌博。
他赌不起。
几天后，傅母亲自约见顾清欢。
地点是傅家的老宅。
她坐在主位上，神色严肃，“我今天请你来，不是为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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