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门口，江小鱼呆呆地站着，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还带着余温的桂花糕食盒，小脸煞白，眼圈通红。
她没事，一根头发都没少。
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残留着无法消散的惊恐。
江澄走到她面前，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微微颤抖的肩上。
“哥。”江小鱼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头扎进他怀里。
“他没动你。”江澄的声音平静，却冷得像冰。
“没有，他只是看着大楼的牌子，然后就知道我的名字，让我给你打电话。”江小鱼在他怀里闷声说道，“哥，那个人，好奇怪。他看我的样子，不像坏人，更像……更像一个很久没见家人的爷爷。”
江澄抱着妹妹的手臂，紧了紧。
爷爷？伏羲那个老狐狸，手段还是这么莫测。
他是在警告，也是在示好？
“回家。”江澄没有多问，牵起江小鱼的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他没有回自己的豪宅，而是把江小鱼送回了杨咪的住处。
杨咪早已等在门口，看到江小鱼煞白的脸色，什么都没问，只是心疼地将女孩揽入怀中。
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此生的挚爱，一个是他唯一的亲人。
她们，就是他全部的软肋。
江澄深深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
有些事，他必须自己解决。
深夜，“盘古文创”的官网，以及江澄的个人社交账号，在沉寂了数小时后，毫无征兆地，同时更新了一条动态。
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张图，几个字。
那是一张海报。
海报的背景，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一束手电筒的光，刺破黑暗，照亮了一角狰狞的青铜棺椁。
海报正中，是四个龙飞凤舞，却又透着一股子邪气的血色大字——
《鬼吹灯》！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盘古文创年度巨献，电影项目，正式启动。
导演：墨子。
轰！
整个互联网，在午夜时分，再次被引爆！
“我操！电影化？这么快？！”
“疯了！墨子大神这是要上天啊！刚写完小说，马上就自己拍电影？”
“《星骸骑士》的特效还历历在目，《鬼吹灯》这种题材，他能拍出来吗？国内的审核能过？”
质疑，期待，狂热，嘲讽。
无数种情绪，在网络上交织成一场风暴。
第二天一早，国内最具权威的电影期刊《光影评论》，发表了一篇由业界泰斗，德高望重的陈凯歌导演亲笔撰写的评论文章。
文章标题：《对艺术，当怀敬畏之心——评“墨子现象”》。
文章里，陈凯歌毫不客气地批评了江澄这种“跨界”行为，认为他是在用资本和流量，绑架艺术。
他言辞犀利地指出，网络小说终究是快餐文学，登不上大雅之堂，《鬼吹灯》这种题材，充满了封建迷信与暴力血腥，根本不具备改编成主流电影的价值。
他最后更是断言，江澄此举，不过是又一场哗众取宠的资本闹剧，必将以惨败收场。
这篇文章，好比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下了一瓢冷水。
无数主流媒体，影评人，纷纷下场站队，对江澄口诛笔伐。
“盘古文创”的股价，应声下跌。
“江神这次玩脱了。”
“是啊，陈导在圈内的地位，无人能及，他都发话了，看来《鬼吹灯》这项目，悬了。”
“可惜了，刚封神就要跌落神坛。”
舆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反转。
面对这山呼海啸般的质疑与唱衰，江澄方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当缩头乌龟，这个项目即将胎死腹中时。
“盘古文创”的官网，再次更新。
这次，是一份邀请函。
三天后，将在西郊的一处废弃钢铁厂，举行《鬼吹灯》电影项目的首次新闻发布会。
邀请函的措辞，极其嚣张。
“欢迎各位媒体朋友，前来见证，一个新世界的诞生。信者，得见神迹。不信者，亦将被神迹碾压。”
疯子！
所有收到邀请函的媒体，脑子里都只剩下这两个字。
在废弃工厂开电影发布会？这本身就是一种行为艺术般的挑衅！
三天后，西郊废弃钢铁厂。
上千家国内外媒体，长枪短炮，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陈凯歌导演，也受邀坐在了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今天要怎么收场。
发布会现场，简陋得令人发指。
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高台，一个话筒，连背景板都没有。
江澄一身黑衣，独自走上高台。
没有客套，没有寒暄。
他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最终，落在了陈凯歌那张布满冷笑的脸上。
他开口，只说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审核，题材，市场。”
“这些，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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