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科研基地的荧光灯在凌晨两点泛着冷白，林悦的实验服后背浸着汗，发梢黏在颈后。她盯着玻璃罩里的等离子炮残骸——那是今天第7次实验失败的产物。炮管扭曲成诡异的弧度，表面还残留着中级岩甲兽的酸液腐蚀痕迹，像一道狰狞的伤疤。
“林博士，”助手小吴揉着发红的眼睛，“要不…今天先休息？大家连续熬了72小时，仪器都发烫了。”
林悦没回头。她知道团队里的年轻人们眼下都挂着黑眼圈，有人靠在墙角打盹，有人机械地记录数据。但她不能停——前线的战报还在不断涌来：东海岸防线被高级火属性异兽撕开5公里缺口，300名士兵因护盾过载殉职；西南山区的等离子炮群因冷却系统失效，被雷纹豹的闪电摧毁了三分之一。
“再试一次。”她的声音沙哑，指尖按在控制台的“启动”键上。
小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启动了模拟程序。全息投影里，一只中级岩甲兽的虚影冲来，等离子炮轰鸣着发射——光束刚触碰到岩甲兽的鳞甲，炮管便爆出刺目的蓝光，实验室内警报声炸响。
“又…又过载了！”实习生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悦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早该想到的——未来记忆里，人类用了三年才解决等离子炮的“能量反噬”问题，可这一世，他们连三个月都等不起。
“都去休息。”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团队成员面面相觑，小吴试探着问：“林博士…您也休息吧？”
林悦摇头：“我再看看数据。”
实验室的门关上后，她瘫坐在转椅上，盯着满墙的实验记录。那些用红笔圈出的“能量峰值”“冷却延迟”“晶核干扰”像无数把刀，扎得她眼眶发酸。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映得实验室更显冷清。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悦猛地回头，看见萧宇站在门口，军大衣上落着雪屑，手里提着保温桶——是萧母熬的蘑菇汤，带着淡淡的姜味。
“萧…萧帅？”她慌忙擦了擦眼角，“你怎么来了？”
萧宇没说话，把保温桶放在她桌上。蘑菇汤的热气漫开，混着实验室的消毒水味，竟有了几分家的温度。他拉过椅子坐下，指腹蹭过她眼下的青黑：“三天没睡了？”
林悦别过脸：“前线需要新武器，我…我不能停。”
“我知道。”萧宇打开实验日志，翻到最新一页，“但你不是机器。”他的指尖停在“能量反噬”的批注上，“未来我们用了三年，是因为那时候科研团队只剩20个人——现在你有200个，还有我。”
林悦的喉咙发紧。她想起三天前的会议，萧宇在联合众国拍着桌子为科研部争取资源；想起昨天凌晨，他亲自送来萧母熬的汤，说“科学家的胃不能空着”；想起刚才实验失败时，他明明在指挥中心调度物资，却还是冒着雪赶来。
“其实…我不是怕累。”她轻声说，“我怕的是…就算我们拼了命，还是救不了他们。”
萧宇一怔。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实验室的玻璃映着基地外的临时医院，伤员的担架被抬进去，灯光下，血在雪地里洇成暗红的花。
“上个月，东海岸的新兵小王，才18岁。”林悦的声音发颤，“他在通讯里说，‘林博士，你们的护盾真管用，我挡下了岩甲兽三爪’。结果第二天…护盾过载，他被反噬的能量烧成了灰烬。”
她抓起实验台上的护盾碎片，边缘还带着焦黑的血迹：“这是他护心镜的残片。我答应过他，要让护盾更安全…可现在…”
萧宇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带着体温，覆盖住她冰凉的指尖：“你已经让存活率提升了40%。未来的今天，人类还在用冷兵器和异兽拼杀，但这世，我们有等离子炮、有护盾、有你——你做的，比未来的自己好太多了。”
林悦抬头看他。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军装上还留着前线的硝烟味——显然刚从防线回来。可他的声音依然沉稳，像一堵永远不会倒的墙。
“知道我为什么总来实验室吗？”萧宇突然说，“未来的今天，我站在东京废墟里，看着科研部的大楼被熔炎兽的岩浆吞没。林悦…她被压在瓦砾下，手里还攥着没完成的护盾设计图。”
林悦的呼吸一滞。她从未听萧宇提过“未来的自己”。
“她最后说的话是，‘萧帅…护盾的冷却系统…我改好了’。”萧宇的喉结滚动，“可那时候，已经没人能用上了。”
他松开林悦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是未来的林悦在瓦砾下写的最后一页笔记，边缘还沾着血：“所以这世，我要站在你面前，告诉你‘累了就歇’，告诉你‘我信你’，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
林悦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扑进萧宇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我总是怕…怕自己不够好，怕辜负你的信任。”
“你已经够好了。”萧宇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你让等离子炮的射程多了500米，让护盾的抗温能力翻了倍，让20万士兵多活了三个月——这些，未来的林悦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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