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熙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出示意图：“你看，这里的关键是理解..."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大门被推开，沈惊宴单手插兜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窗边那对靠得极近的身影——江盛颜正专注地听着身旁男生讲解，两人的头几乎挨在一起。
沈惊宴的胸口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原来这就是她的'安排'。"沈惊宴咬了咬后槽牙，想都没想就大步走了过去。
“啪！"一本厚重的《高等物理竞赛题解》被重重放在江盛颜对面的桌子上。
江盛颜和秦言熙同时抬头，前者在看到沈惊宴面无表情的脸时，莫名感到一阵心虚。
“沈惊宴？你怎么..."江盛颜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怎么，我不能来图书馆？"沈惊宴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引得附近几个学生不满地看过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意味不明说了句：“真巧啊。"
江盛颜眨了眨眼，敏锐地察觉到沈惊宴的不悦：“那个...我早上不是说了有安排嘛，就是和秦言熙约好一起来复习..."
沈惊宴听出了她话中的“先来后到"，心里那股无名火却烧得更旺了。
他没有什么立场说出来，什么先来后到，不懂！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刻意放得很慢。
“要一起吗？"江盛颜试探性地问，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
秦言熙始终沉默着，目光在沈惊宴和江盛颜之间转了一圈，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轻轻点头示意表示可以。
大家都坐下来后，沈惊宴翻开自己的书。
江盛颜和秦言熙继续刚才的讲解：“我们说到哪了？哦对，电场方向..."
看着两人又凑到一起，沈惊宴的指尖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
他翻开自己带来的试卷，盯着第一道题看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耳边是秦言熙温和的讲解声和江盛颜偶尔的提问，这些声音像细小的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让人烦躁。
“...所以这个解法可能不太直观。"秦言熙的声音传来。
沈惊宴抬眼看去，江盛颜正皱着眉头，显然还没完全理解。
他瞥了一眼题目——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选择题，心里立刻有了主意。
他撕下一张便签纸，快速写下解题步骤，然后推到江盛颜面前。
“？"江盛颜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纸条，又看向沈惊宴。
后者正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神却格外专注。
她展开纸条，上面是沈惊宴工整的字迹，用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方法简化解题过程。江盛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原来可以这样！"
秦言熙也凑过来看，表情微微一滞。
沈惊宴的方法确实更简洁，但也更...高级，运用了他们还没学到的知识点。
重点班比普通班课程快的多，教的也更多。
“这是用了..."秦言熙轻声说，语气复杂。
“嗯，超纲了一点，但更容易理解，不是吗？"沈惊宴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却带着挑衅。
江盛颜浑然不觉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顾着兴奋地抄下这个新方法：“太厉害了！沈惊宴你果然不愧是年级第一！"
听到她的夸奖，沈惊宴心里那股郁结突然消散了大半。
他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秦言熙一眼，后者已经坐直了身体，表情恢复了平静。
“继续做题吧。"秦言熙轻声说，重新拉开了和江盛颜的距离。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三人各自埋头学习，偶尔交流几句。气氛说不上融洽，但至少表面平静。
江盛颜沉浸在题海中，完全没注意到身边两个男生之间无声的较量。
中午十一点，江盛颜伸了个懒腰：“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吧。"秦言熙立刻说道，开始收拾书本。
“不用了，我记得你家在相反方向。"江盛颜笑着摇头。
沈惊宴已经站了起来，单肩背着书包：“走吧，我顺路。"
“你也不用..."江盛颜刚想拒绝，沈惊宴已经挑眉看她。
“怎么，我不能走这条路？我家就在你家后面那个小区。"他语气轻松，眼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江盛颜的脸突然热了起来：“哦...那好吧。"
秦言熙没有说话，沉沉看了眼沈惊宴。
人家也不一定就是专门送的，江盛颜感觉自己自作多情了。
走出图书馆，初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江盛颜把卫衣的帽子戴上，双手插在口袋里。
沈惊宴走在她身边，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那个秦言熙..."沈惊宴突然开口，“是你班上的？"
“嗯，我们班第一名，也是我前桌。"江盛颜点头，“他学习特别好，我在学校有不会的题都问他。"
“多好？能有我好？"沈惊宴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随即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我是说，你怎么不问我？"
江盛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在学校前后桌更方便啊！而且在家的时候，我有不会的题目不都是问你的吗？"
沈惊宴被她的话噎住了，半晌才意味不明说道：“你倒是挺会搭配..."
两人一路闲聊着学习上的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江盛颜家楼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江盛颜站在单元门口，犹豫了一下开口。
沈惊宴摆摆手：“小事。明天还去图书馆吗？"
“应该不去了，得在家整理错题。"
“嗯。"沈惊宴点点头，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一阵微妙的沉默。
“那我上去了？"江盛颜指了指楼上。
“等等。"沈惊宴叫住她，“期中考试后就要分科了，你选文还是理？"
江盛颜不假思索：“理科。我想努力进重点班。"
沈惊宴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有不会的随时问我。"
“好呀，那就多谢学神大人了！"江盛颜笑着挥挥手，转身跑进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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