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温萱萱”三个字跳得欢快。
他刚按下接听键，一个高八度的女声就穿透听筒炸开：“许！渊！”温萱萱的声音尖锐得让许渊不得不把手机拿远半米。
平时温萱萱都是叫许渊“小渊”的，这次直呼其名，许渊不由地颤抖起来。
温萱萱怒吼道：“你当这是在选超人吗？！”
系统立刻在许渊脑海里发出幸灾乐祸的电子音：“看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许渊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耳朵，赔着笑说：“消消气，消消气，这不是找你商量嘛！”
他边说边用肩膀夹着手机，手忙脚乱地拧开矿泉水瓶，结果水洒了一键盘。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哗啦声，温萱萱显然正在翻看他发去的招聘要求：“来，我们一条条看啊——‘熟悉人力资源管理流程，疏导员工心理，能独立处理劳动合同和社保公积金。’你这是要找个HR嘛！”
“首先他要会解决公司人事问题嘛！”许渊小声辩解，顺手抓起纸巾擦拭键盘。
温萱萱继续念道：“‘具备基础财务知识，能处理日常报销和票据管理’，许大经纪人，最开始是要个助理，然后是要个人事，现在又是要个会计？”
系统适时插话：“他可能还想要个会做饭的。”
许渊瞪了一眼空气，结果被温萱萱接下来的话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熟练使用修图软件，能独立完成基础修图和视频剪辑’？你怎么不直接写‘需要专业特效师’呢？”
“我这不是...”许渊刚想解释，又被温萱萱连珠炮般打断。
“‘持C1驾照，三年以上驾龄，熟悉申市路况’”，温萱萱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危险的甜腻，“哎呀，您这是找司机呢？”
系统电子音哈哈哈哈地笑的许渊一身鸡皮疙瘩。
“‘具备媒体公关意识，能妥善应对记者提问。’”温萱萱深吸一口气，“小渊！你知不知道一个合格的公关经理月薪多少？！”
许渊的额头开始冒汗：“那个...六千？”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三秒。
“多、少？”温萱萱一字一顿地问，声音轻柔得可怕。
“六...六千？”"许渊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六！万！你！都！免！谈！”温萱萱的怒吼震得手机扬声器都在颤抖，“现在菜市场大妈都知道娱乐经纪公司的助理有多难招！”
许渊弱弱地辩解：“6万我还不如多请几个人……”
“你也知道啊！”温萱萱冷笑一声，“上个月星耀传媒招了个全能助理，月薪8万还包住宿！人家是燕京大学毕业的！”
许渊无奈地趴在桌上：“那怎么办嘛……”
电话那头传来温萱萱长叹一口气：“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很不好，再加上看到你这个离谱的招聘信息，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不爆发我实在是难受。”
“理解理解，嘿嘿嘿……”许渊嬉皮笑脸。
“这样吧，我先帮你招个应届生试试。”温萱萱的语气缓和下来，“试用期6000，转正8000，至少能帮你跑腿打杂。”
“能不能找个会开车的？之后效益好了，我打算买辆二手车。”许渊得寸进尺地问。
“行啊!”温萱萱爽快地说，“加2000，油费另算。”
“那修图……”
“再加3000。”
“财务……”
“许渊！”温萱萱的声音又拔高了，“我直接给你推荐一家猎头公司，你自己和他们联系！”
许渊立刻认怂：“不用不用，就按你说的办！”
时间转眼就到了12月25日。
试镜地点在东部影视城一栋老式影视公司的三楼，走廊里挤满了来试镜的演员，有的在背台词，有的在对着镜子调整表情，还有几个武打演员在角落里压腿热身，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发胶和淡淡的紧张气息。
许渊带着齐云穿过人群，时不时有人抬头打量他们，眼神里带着探究和轻微的敌意。
许渊找了个地方让齐云先坐着休息片刻，自己则熟练地去工作人员那边登记资料，拿了试戏剧本和号码牌。
“听说这次男一号已经定了陈影帝？”旁边一个戴鸭舌帽的经纪人小声嘀咕。
“可不是嘛，人家上周刚拿了个国际奖，张导直接内定了。”"另一个助理撇撇嘴。
“他们说的，是陈昊？”许渊随时都在关注娱乐圈大小新闻，陈昊上周刚拿了个国际A级电影奖项的最佳男配角奖，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张络绎给定了下来。
许渊瞥了眼齐云，发现他表情淡定，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剧本边缘——这小子还是紧张了。
“别紧张”许渊压低声音，“还有2小时才会轮到你这个角色，先好好看剧本！背熟台词。”
齐云点点头，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黑色训练服，头发利落地梳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许渊给齐云使用了演技饼干，倒是也完全不担心，继续在边上刷着手机看招聘网站。
啊！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助理啊！！！
张络绎这次导演的电影名叫《暗夜行》。
试戏的剧本许渊刚刚看了一下，这是个发生在虚构朝代的谍战故事，充满了尔虞我诈的权谋较量。
天下三分，秦国、卫国、隽国。
三国百年之间征战无数，百姓民不聊生，后来三国谈判，勘定边界，停战十余年。
男主角崔远山表面是秦国礼部侍郎，实则是卫国安插二十年的高级间谍"青鸾"。而齐云要试镜的角色，是崔远山的贴身侍卫。
试戏剧本讲的就是崔远山要试探贴身侍卫是否对自己忠心的一段戏。
“大人！属下对您忠心耿耿啊！”试镜室外的走廊活像菜市场，有不少和齐云试同样角色的演员，扯着脖子念着台词，许渊不由地心里翻了个白眼。
“第47号！”场务也扯着嗓子喊。
一个染银发的爱豆昂首挺胸走进去，五分钟后红着眼眶冲出来：“陈影帝说我像在念电商促销广告！”
许渊憋笑憋得肩膀发抖，捅了捅齐云：“学着点，待会儿可不要台词念得太快！”
“48号！”场务拿着名单大声喊道。
许渊在齐云肩上拍了几下，小声说道：“按照刚才咱俩排的走，没问题！”
齐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大步朝试镜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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