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伤到底碍不碍事？可别好处没捞着，反倒把自己搭进去！”方楠瞧着赵雄飞时不时龇牙咧嘴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
“放心，逃跑绝对没问题！”赵雄飞一把扯掉身上的绷带，一脸笃定地说，“再说了，我只负责装运火灵石，真要动手，还得看你！”
……
正说着，远处沙丘间忽然浮现出一块微微隆起的巨大土包，在漫天风沙里若隐若现。土包四周布满了无数大小不一的洞穴，黑洞洞的，活像一张张深渊巨口。
“到了！”赵雄飞猛地拉住方楠，两人迅速匍匐在地。他抬手指向洞口处来回游弋的土灵，低声道：“瞧见没，那些就是守着的土灵。”
“你们昨晚是怎么进去的？”方楠眯起眼，目光飞快扫过那些洞口，沉声问道。
“一人带一个，由土系修炼者领着土遁进去的。”赵雄飞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建议，咱们从正面突进去。”
“你的意思是，土灵已经有防备了？”
“不光有防备，土灵对土系灵力波动格外敏感，用土遁肯定会被发现。”赵雄飞压低声音解释，“但它们夜里几乎看不见，有点像夜盲症。所以我觉得，等天黑透了，从正面冲进去更稳妥。”
方楠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暮色已经漫了上来，天边最后一点光亮正迅速褪去。他当即点头：“那就歇会儿，等天黑透。”
话音落，两人便不再作声，只是静静趴在沙地里。没过多久，呼啸的风沙就悄悄漫过了他们的身体，将两人裹进一片昏黄里，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沙丘里还藏着两个人。
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一点点压下来，将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也吞了进去。风势渐渐缓了，只有细碎的沙粒还在簌簌地落，在两人身上积起薄薄一层，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地贴着地面，生怕带出半分动静。
洞口的土灵还在逡巡，那些灰褐色的身影在黑暗里如同移动的土块，动作迟缓却始终守在洞穴周边。它们的肢体碰撞时会发出沉闷的“咔啦”声，像是干燥的泥土在摩擦。
“差不多了。”赵雄飞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方楠，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你看它们的动作，明显比刚才僵硬了。”
方楠早已握紧了腰间特意换来的短刃，指尖泛出淡淡的灵光。他顺着赵雄飞的目光看去，果然见那些土灵转动的幅度小了许多，有时甚至会对着空处停顿片刻。
“等等！”就在两人准备起身之时，左右两侧远处的沙土中，三队人马突然破土而出，动作快得像地里窜出的泥鳅。
方楠急忙拽住赵雄飞，目光飞快扫过那些人影，心中默数：“一、二……五！”
“每队五人，看身形像是王瑞雪、杨清他们。”方楠压低声音猜测，“看来他们也摸清了土灵夜盲的底细。”
“现在怎么办？跟上去，还是另找路子？”赵雄飞紧盯着那些人，沉声问道。
“等他们先进洞，咱们再跟上。”
“你想坐收渔翁之利？”赵雄飞语气里满是惊讶。
“少废话，走。”
随着方楠话音落下，两人已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沙粒被带起的劲风卷得四散，却连半分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仿佛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追向了前方的队伍。
前方三队人马显然也是老手，落地时足尖轻点沙地，连半点多余的声响都没带起。领头的王瑞雪身形利落，抬手冲身后打了个手势，五人一组迅速分散，分别扑向三个洞口，动作快得像掠过沙丘的夜隼。
“轰隆——”
最左侧洞口突然爆发出闷响，紧接着是土灵愤怒的嘶吼。想来是有人急于突进，惊动了洞口附近的守卫。
方楠与赵雄飞趁机矮身窜到中间洞口的阴影里，只见杨清正领着人用短斧劈开扑来的土灵手臂，石屑混着沙土飞溅，倒也冲得干脆。
“走！”方楠拽着赵雄飞，借着两队人马与土灵缠斗的动静，像两道滑溜的影子钻进了中间洞穴。
洞里比预想的更曲折，岩壁上嵌着的火灵石泛着暗红微光，恰好照亮脚下的路。刚拐过一个弯，就听见前方传来兵刃碰撞的脆响，夹杂着土灵沉闷的咆哮。
“好家伙，居然用火灵石当路灯，真是奢侈！”方楠顺手抠下岩壁上的小块灵石感叹道。
没过多久，前方的声音渐渐减小，直至彻底消失。方楠这才挥手低声道：“走，跟上他们！”
两人刚拐进右侧通道，就见地上躺着几具被劈碎的土灵残骸，石缝里还嵌着一块土系晶核。
“这是爆装备了啊！”赵雄飞眼疾手快，弯腰就把晶核揣进怀里，又准备翻开土灵残骸继续搜寻，却被方楠一把按住。
“别贪小，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方楠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岩壁，“你听，他们在往左边引土灵，咱们正好趁机往深处走。”
果然，左侧通道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能听见王瑞雪的喝声：“往这边引！别让它们堵死退路！”
赵雄飞恍然大悟，跟着方楠加快脚步。通道深处渐渐暖和与干燥起来，火灵石的红光也越来越亮，到后来竟能照清彼此脸上的神色。
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个足有半间屋大的石室，四壁嵌满了拳头大小的火灵石，红得像燃着的炭火。
“好家伙！”赵雄飞忍不住低呼，忙不迭扯过背包，就准备开始挖取灵石，“这下发财了！”
方楠却没动，他盯着石室中央那尊半埋在土里的土灵雕像——那雕像双眼嵌着两颗硕大的火灵石，此刻正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这些火灵石有着人工开采的痕迹，明显不是赵雄飞所说的小型矿脉！”方楠观察了片刻，正准备打断正在狂塞灵石的赵雄飞。
突然之间，雕像周围的沙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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