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落地窗，林知夏站在江氏集团顶层办公室外，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机里的匿名邮件附件静静躺着，那是她花了三个月时间，托人从国外调取的尘封档案。
"江总，董事会的人已经到齐了。"秘书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林知夏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江叙白正在整理领带，看到她的瞬间，动作猛地僵住。少女时期的林知夏总是怯生生的，唯有此刻，她的眼神冷得能结冰。
"知夏？你怎么来了？"江叙白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林知夏将一叠文件甩在办公桌上，纸张撞击桌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江叙白，不如我们聊聊，二十年前那场改变我人生的'意外'？"
江叙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目光死死盯着文件上的几个大字——圣玛利亚医院1998年急救记录。泛黄的纸张上，清晰记录着当年江叙白被送到医院时，除了轻微擦伤，并无大碍。而同一页的备注栏里，手写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但依旧能辨认：患者要求隐瞒真实伤情。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林知夏的声音在发抖，"你故意制造那场混混围堵，让我'英雄救美'，用一个莫须有的救命之恩，困住我整整二十年？"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浑身是血地倒在江叙白怀里，少年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知夏，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后来他转学离开，再重逢时已是商界新贵，却依然记得她喜欢的栀子花，记得她害怕打雷的夜晚。
"不是这样的！"江叙白冲上前想要抓住她的手，却被林知夏狠狠甩开。"当年我确实是设计了你，但后来......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真的吗？"林知夏冷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那你收购我工作室时，怎么没手软？你故意让媒体曝光我抄袭，看着我众叛亲离时，可曾有过一丝不忍？"
江叙白踉跄后退，跌坐在真皮沙发里。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此刻如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割着他的心。他确实利用了她的愧疚，用救命之恩一次次将她留在身边。看着她在困境中挣扎，却又在她最无助时伸出援手，享受着她依赖的目光。
"知夏，我错了。"他的声音里充满悔恨，"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
"够了！"林知夏打断他的话，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重重摔在桌上。盒子弹开，露出那枚她戴了三年的婚戒。"这三年，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哭着说要以身相许，以为终于报答了你的救命之恩。"她的眼泪滴落在戒指上，折射出破碎的光，"现在才明白，我不过是你精心设计的游戏里，最可笑的棋子。"
江叙白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抓到一片虚空。林知夏转身走向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极了他支离破碎的心。
"林知夏！"他终于崩溃大喊，"我爱你！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林知夏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江叙白，你爱的从来不是我，只是那个永远感激你、依赖你的影子。从今天起，我们两清了。"
门被重重关上，江叙白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他终于明白，自己用谎言编织的爱情，终究像泡沫般，在阳光下破碎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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