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扫了一眼同样臭脸的楚云锦，嗤笑道：“娘娘从来都是擅长装扮的，只是被人压着，不敢表现而已。”
柳氏提起三年前的春日宴上，她一时兴起，拉着楚云裳回房间上妆，那小模样果然比楚云锦出色。
但楚云裳胆小，听到外面传来楚云锦的声音，立即拿了帕子把脸上的妆容擦掉。
是以楚云裳有多美，只有柳氏见过，谢子墨并不知情，楚家的姐妹们更不知道。
此时柳氏提起，虽然明面是在夸楚云裳长得好，实际上却是在骂王氏。
楚云锦听得出，却不能表达半分。
因为她看到，下面楚弘益身边只带了弟弟云霄。母亲王氏每年都会来宫宴，可今年的身份已经让她进不得宫门了。
抬头再看谢子墨，原本还好好的，可自从楚云裳出来，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两只眼直勾勾盯着上面，要多失态有多失态。
柳氏也发现了谢子墨的失态，忙悄悄拉他的衣襟，安国公也赶忙用身子挡住不争气的儿子。
之前明德帝询问谢子墨和楚家姑娘的事，安国公就提醒过谢子墨，无论在谁面前都不能说他之前曾经想过娶楚云裳，更不能说还想纳她为妾。
若是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他这辈子都别想袭爵了。
楚云锦心里的妒火要把自己融化了，可她偏偏还要做出大度的样子，拉着谢子墨说话转移注意力。
可惜，谢子墨压根看不到她。
这是谢子墨今年第二次见到楚云裳。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柳氏请楚云裳来府上做客，谢子墨远远看过一眼。
但那个时候他已经跟楚云锦勾搭在一起，再看楚云裳就没那么顺眼。
今日再看，谢子墨只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明明最美好的那个人唾手可得，为什么非要娶哥哥的女人！
如今可倒好，谢景珩回来这么多天，兄弟俩一句话都没说过，就为了个女人搞成这样，值得么？
楚云裳自然注意到了谢子墨的眼神，她心里挺膈应。
楚云裳：“装什么深情啊！狗屁玩意儿。要不是他的放纵，原主至于死了一回又一回嘛！”
后来的几位不知道什么情况，妲己和褒姒就又把献舍的事儿说了一遍。
赵飞燕挥舞着小拳拳：“这种渣男就应该阉了！”
吕雉横了她一眼：“你除了断子绝孙还会别的吗？”
妲己：“用我的绝招，让皇帝砍他的头！”
吕雉：“便宜他了。要想给原主出气，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们死，而是让他们生不如死！”
褒姒：“让皇帝把他们做成人彘？”
吕雉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让明德帝变成暴君对我们小云云有什么好？到时候历史上背锅的还不是小云云！”
冯小怜：“对！”
骊姬：“那你说该怎么办？”
吕雉指着自己落了半寸厚的灰的技能牌说：“用‘调三斡四’和‘遵从本心’啊！”
楚云裳稍微一琢磨，忍不住对吕雉竖起大拇指：“要说狠，还得是吕姐姐，一击即中！”
楚云裳的脸上挂着得（降）体（智）的微笑，一边帮太后布菜，一边留心观察下面。
到了群臣贺寿环节，见谢子墨站出来，楚云裳便对准他，把吕雉的“遵从本心”发出去。
本来的打算是谢子墨当着明德帝的面说说他为什么要娶嫂子，可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安国公觉得谢子墨有点心不在焉，生怕儿子说错话，便站出来准备父子两人一同贺寿。
谢景珩见父子两人都站出来，他也跟着站出来，还小声跟安国公说：“即便分府而居，咱们也还是一家，还是一起吧。”
这么一步过来，安国公为了给谢景珩让位置，就又往谢子墨身旁挪了一步。谢子墨因此被挤开一点。
待楚云裳发现打偏了的时候，技能已经收不回来，稳稳当当地挂在了安国公身上。
安国公还没来得及感动，就破口大骂：“装什么装啊你！老子还在呢，你这国公的派头是摆给谁看的？你以为皇帝老儿给你封个国公，你就支棱起来了？在你爹面前你永远都得跪着！”
“才分府你就把你娘的嫁妆都拿走，你是几个意思？你不打算认老子了是不是？老子把你养这么大，用你几两碎银怎么了？老子见到你这张脸就烦，长得跟你那个死娘一样样的，讨人嫌！”
“但凡她对梅儿好一点，我都不会任由她血崩不管，让她凭白死了！”
重华宫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盯着安国公和谢景珩。谢子墨像是见鬼了一样，想要堵住安国公的嘴，但安国公却像是中邪了一样，一定要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谢景珩的脸色已经冷如黑铁：“所以我娘当年为什么会血崩？”
“还用问！当然是梅儿给她下的药。她仗着自己是郡主的身份就作威作福，哪里还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明德帝的脸黑了。
老安国公可不止这么一个嫡子，当年先帝本来是想立长子为世子的。
可是现在这位安国公谢宽娶了大长公主的女儿荣昌郡主，先帝就是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才改立谢宽为世子。
没想到谢宽居然卸磨杀驴，放纵柳氏毒杀了郡主！
明德帝狠狠拍了一下案几：“谢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毒杀皇室！”
安国公回头指着明德帝怒吼：“昏君，你给我闭嘴！当年若不是我爹扶持先帝登基，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可倒好，非但不记恩，还降我妹妹的位分！早知道你这么薄情寡义，当年三皇子诞生，我们就该去父留子！”
“咣当！”
“咣当！”
三皇子和谢妃双双掉凳。
两人吓得抖如筛糠，慌忙爬过来砰砰磕头：“陛下明鉴，臣妾/儿臣绝无不臣之心！”
安国公恨其不争地指着两个人骂：“没出息的东西！难怪你们一个当不上太子，一个被降位分，白瞎了我在你们身后做了那么多努力！”
明德帝声音里带了杀意：“朕倒是想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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