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轩正想说“再抱会儿吧”，就看到她突然往他怀里钻，像只迷途知返的小猫，重新把他牢牢抱住，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呼吸带着点温热的痒，吹得他心头发颤。
“不许再抽手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霸道的撒娇，“麻也不许抽，就当……就当给我当枕头了。”
丁子轩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皮肤传过去，让三玖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他伸手，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手臂的麻意还在，但被她抱着的温暖，像层厚厚的毯子，把所有的不适都盖了过去。
“好，不抽了，给你当一辈子枕头。”他的声音带着点宠溺的无奈，吻落在她的发顶，“这下不委屈了吧？”
怀里的人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又埋了埋，像在确认他不会再离开。丁子轩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以为她又睡着了，刚想调整个更舒服的姿势，却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不是呼吸，是……笑声？
他愣了一下，低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她埋在他胸口的脸颊其实并没有贴紧，嘴角微微扬着，露出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委屈？
“你……”丁子轩又气又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刚才是装的？”
三玖被戳穿，也不装了，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谁让你刚才想偷偷抽手的？吓了我一跳。”
“我那是手麻了……”
“我知道。”她打断他，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看到他瞬间绷紧的脖颈，笑得更得意了，“但看你着急解释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丁子轩的脸颊瞬间红了，像被煮熟的虾子，他伸手想挠她的痒，却被她笑着躲开。两人在狭小的床上闹作一团，被子被踢到地上，月光洒在他们光裸的皮肤上，像镀了层银。
闹够了，三玖重新窝回他怀里，这次换她枕着他的右臂，左腿搭在他的腰上，像只彻底放松的小猫。丁子轩的左臂还在隐隐发麻，却任由她霸占着自己的右臂，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发，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丁子轩，”三玖的声音带着点笑意，还有点满足的慵懒，“你是不是特别怕我委屈？”
“嗯。”他没否认，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看你委屈，比做十台手术还累。”
“那以后我天天委屈给你看。”她的声音带着点小霸道，却甜得像刚出炉的蜂蜜面包。
“那我就天天哄你。”丁子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哄到你再也不会委屈为止。”
三玖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她往他怀里又埋了埋，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原来这个在手术台上冷静得像冰的人，也会有这样笨拙的温柔；原来那些被他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在意，会在她假装委屈时，暴露得如此彻底。
手臂的麻意渐渐散去，丁子轩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突然觉得，所谓的幸福，或许就是这样——半夜被麻醒，却心甘情愿被她依赖；看着她假装委屈的样子，又气又笑；在月光下闹作一团，最后相拥着，听着彼此的心跳入睡。
窗外的月光彻底淡了下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丁子轩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这样就很好。
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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