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九幽深处吹来的寒风,瞬间冻结了秦凡的血液,连思维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他眼睁睁看着那个与自己面容相同、却饱经沧桑的将领,在说出这句话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被彻底抽空,那挺直的脊梁微微佝偻,如同瞬间苍老了百岁。
“吞噬……是什么意思?”秦凡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心中还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或许只是被困,或许还有救……
将领“秦凡”缓缓转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死寂的灰败。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开始讲述那段将他拖入无尽深渊的过往,仿佛需要通过诉说,来再次确认这残酷的现实,也像是在警告眼前这个“年轻”的自己。
“战争……持续太久了。”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硝烟与血的味道,“人族节节败退,防线一缩再缩。妖族的力量仿佛无穷无尽,它们背后的古妖即将苏醒,一旦降临,此界……万灵俱灭。”
“我们试遍了所有方法,耗尽了一切资源。宗门传承断绝,强者纷纷陨落……绝望,像瘟疫一样蔓延。”他的目光投向远方那片幽暗的深坑,那里曾经是人族最后的堡垒所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末日已定时,古老的预言和残破的典籍,指向了一个传说——太阴玄棺。传说它沉睡在太阴之力汇聚之地,拥有逆转生死、重构规则的无上伟力,是远古某位大能为了应对宇宙级灾劫而留下的后手。”
太阴玄棺!秦凡的心猛地一沉。果然,又是它!只是在这个时空,它被冠以了“救世”之名。
“我们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终于在太阴古地的核心,找到了它。”将领“秦凡”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痛苦,“那棺椁……古朴,神秘,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亘古如此。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力量波动,也散发着……一种诱惑。”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看到了希望。包括我,包括……翎儿。”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带着无法愈合的伤痛。
“我们集结了最后的力量,试图启动玄棺。根据残缺记载,需要至阴至纯的本源之力作为引子,方能唤醒棺中沉睡的力量。”他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血肉之中,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翎儿……她身负太阴之体,是最好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无尽的自责与悔恨,“我们都以为,只是需要她提供一部分本源之力,就像点燃灯油一样……我们都错了……我们都太天真了!!”
他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声音变得嘶哑而尖锐,带着泣血般的控诉。
“当仪式开始,翎儿将她的太阴本源注入玄棺时……异变发生了!那棺椁根本不是需要引子,它……它是活的!它在贪婪地吞噬!它需要的不是什么钥匙,而是祭品!一个拥有至阴至纯魂灵的、完整的祭品!”
将领“秦凡”的双眼瞬间布满血丝,眼前仿佛再次浮现出那令他肝肠寸断的一幕:
“翎儿的身体……从指尖开始,化作点点晶莹的光雨,不受控制地被扯向棺椁!她想反抗,可那吞噬之力超越了我们的理解!我冲上去想拉住她,却被一股无形的屏障狠狠弹开,骨断筋折!”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她的笑容在脸上凝固,看着她的眼神从最初的坚定,到错愕,再到对我露出的、最后的不舍与安慰……看着她在我眼前,一寸寸地消散,所有的生机,所有的魂灵,所有的存在痕迹,都被那该死的棺椁彻底吞噬!连一点碎片都没有留下!!”
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焦黑的岩石上,巨石轰然碎裂,他的拳头也血肉模糊,但他浑然未觉,只有剧烈的喘息和眼中滔天的恨意与绝望。
“然后呢?!”主时空秦凡急声追问,他的心也随着对方的叙述而不断下沉,冰寒刺骨。他终于明白,为何感应中翎儿的生命气息会如此微弱,那玄棺……竟然是以吞噬至爱之人的魂灵为代价来启动的?!
“然后?”将领“秦凡”发出凄厉的惨笑,“哈哈哈哈……然后?玄棺确实被‘启动’了!它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幽暗的光芒席卷战场,数以百万计的妖族在那光芒下灰飞烟灭!连那即将苏醒的古妖意识都被重创逼退!我们赢了……赢了啊!!!”
他笑着,眼泪却混着血污从眼角滑落,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讽刺与悲凉。
“我们用翎儿的命,换来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多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着,他猛地指向那片幽暗深坑:“看到了吗?那里!就是玄棺吞噬翎儿后,爆发力量的核心!它还在那里……吞噬了我的翎儿后,它就安静地待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该死的、贪婪的魔物!!”
主时空秦凡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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