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大殿之内,谒者令念完军报,目光扫过手中的文书。
突然想起什么,连忙从军报下方抽出一卷锦帛奏疏,双手捧着微微躬身,声音带着几分谨慎提醒,“陛下,臣这里还另有一份奏疏,未曾呈递。”
嬴政正沉浸在灭魏擒燕的畅快之中,闻言眉头微挑,“哦?莫非是武威君递来的?
他既已平定魏燕,想来是有后续拓土之策?”
谒者令连忙摇头,将奏疏举得更高些,“回陛下,此乃公子扶苏自武安递来的奏疏。”
嬴政眼中的期待稍减。
往日扶苏的奏疏,多是劝诫“仁政爱民”“轻徭薄赋”,满篇道理,总带着几分腐儒的迂阔。
久而久之,他对扶苏的奏疏下意识的少了些兴致。
但转念一想,扶苏随赵诚在武安历练已有许久,见识想必与往日不同,或许能有新的见地。
嬴政便抬手一挥,语气缓和了些,“呈上来。”
赵高躬着身子走下丹墀,接过奏疏呈到嬴政面前。
嬴政展开锦帛,起初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几行。
可当“电灯”“水力发电”几个字眼落入眼中时,他的目光骤然一凝,原本松散的坐姿也不自觉挺直,指尖微微收紧,在锦帛上留下一道浅痕。
“咦?竟有此事?”
他低声惊叹,目光顺着文字快速下移,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明显。。
殿下文武百官见嬴政神色如此反常,个个心痒难耐,交头接耳的低语声此起彼伏。
“扶苏公子这是说了什么事情?”
“看大王的样子,应该是好事,而且是不寻常的好事,不然不会如此惊奇。”
“大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如今露出如此明显的表情,应该不是小事。”
李斯、王绾等大臣捻着胡须,神色中满是探究。
片刻后,嬴政抬起头,眸中仍带着未散的光亮,他将奏疏递回给赵高,沉声道,“赵高,念给众卿听听,让他们也知晓武安城的新事。”
“唯。”
赵高接过奏疏,清了清嗓子,展开锦帛,用他惯有的平稳语调念了起来:
“臣扶苏谨奏于陛下:今岁秋,武安城墨阁承武威君赵诚之策,研成‘电灯’之器!
此器以‘电’为力,非薪火之光、亦非夜明珠之流,却能凝光如昼,无失火之虞,无灯油之耗……”
“用电的灯?”
话音刚落,殿中便响起一声惊疑。
说话的是掌管宫室营造的将作少府,他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灯盏照明,历来靠烛火、灯油,何来‘用电’之说?
这‘电’是何来?
如何能当灯油用?”
“以电为力?这恕我实在无法理解。”
“凝光如昼?未免太过夸张了!”
另一位文臣摇头质疑,“便是宫中专供的鲸油烛,一支也只能照亮丈许之地,一盏灯如何能‘如昼’?
扶苏公子怕不是被武安的新玩意唬住了?”
“不然!”
蒙武立刻反驳,他往前半步,声音洪亮,“武威君从不做虚言之事!
昔年蒸汽机初现,众臣也疑‘铁壳烧水无用’,今则成灌田、运粮之利器。
驰轨车初造,亦有人忧‘铁物沉重寸步难行’,今则日运千石,驰援前线如臂使指!
这电灯既是墨阁所造,定有其玄妙之处!”
百官顿时分成两派,低声议论起来。
武将们多倾向相信赵诚,毕竟墨阁以往的发明都实实在在增强了秦军实力。
文臣们则多持疑虑,对“电”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本能地觉得不可靠。
赵高没有因台下的些许骚乱而停顿,不疾不徐继续念着:“……今夜,臣亲见洺水之上,墨阁新造之水力发电机运转,聚水力为电流,顷刻之间涌覆全城,万千灯盏同时绽放光明。
自城东至城西,无数光团璀璨,如银河落城,竟能映得砖石可数、衣纹可辨。
自城南至城北,百姓欢腾如节庆,孩童奔呼‘武安太阳’,老叟抚灯落泪,商户纷议夜间开市之策,少女惊叹‘光如恒焰,美似仙城’……”
扶苏带着感慨写下的这份奏折,寥寥数语便将灯火映城的景象描绘得鲜活生动。
百官听着,仿佛眼前真的浮现出那幅“银河落城”的画面。
万千光点交织,照亮砖石衣纹,百姓欢呼雀跃,连老叟都为之落泪。
但正因如此,他们才更加茫然,更加不解。
“水力发电又是何物?”
李斯捻着胡须,眉头皱得更紧,“水可灌田、可推磨,如何能‘发电’?
‘电’者,天上雷霆也,乃天地之威,劈山毁木,转瞬即逝,怎会被水力‘聚’起来,还能‘涌覆全城’?
这不合常理!”
“是啊!”
掌管律法的廷尉也附和道,“雷霆之威,无人能御!
昔年有方士欲引雷铸剑,结果引雷劈中工坊,连毁三坊,死伤数十!
武安城有武威君镇场,或许能暂时压制雷霆,可其他城池哪有这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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