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穿堂风裹着煤灰钻进衣领，哈利扶着斑驳的墙砖稳住身形。怀表在贴身口袋发烫，秒针逆跳三格后，斯莱特林挂坠盒突然在掌心灼烧。当他颤抖着取出这枚魂器时，蛇形锁扣自动弹开——镶嵌其中的红宝石正化作齑粉，如同被无形之火焚烧的雪花。
"这位是波特先生。"
科尔夫人醉醺醺的吆喝惊醒了恍惚中的哈利。他匆忙将报废的挂坠盒塞回内袋，抬头便撞进三十多双渴求的眼睛。孩子们穿着统一的黑袍子，像群营养不良的乌鸦，最前排的金发男孩正用袖口猛擦眼睛，硬是憋出两汪泪光。
"爸爸......"蹲在地上的比利突然呜咽，脏兮兮的手指揪住哈利裤脚，"我会乖乖吃药......"
哈利膝盖一软，差点真的跪倒在地。这孩子的哭腔让他想起达力表哥抢走海德薇笼子那晚，自己缩在碗橱里压抑的抽泣。他本能地伸手去扶，指尖触及比利肩头时，后颈突然掠过针刺般的寒意——仿佛有双蛇类的竖瞳正在暗处窥视。
"我要领养汤姆·里德尔。"哈利提高音量，目光扫过人群最后的阴影。那个裹着灰蓝围巾的男孩正把指甲掐进掌心，苍白的皮肤下透出青紫血管，像极了伏地魔在里德尔府发怒时的模样。
比利突然爆发出更凄厉的哭嚎："我会给弟弟喂饭！会洗衣服！"他拽着哈利往走廊拖，露出袖口下结痂的咬痕——正是上周被汤姆用阁楼老鼠咬的。
缠在汤姆腕间的花斑蛇突然收紧鳞片："他的心跳在说谎。"汤姆却恍若未闻，死死盯着比利脖子上晃动的银链——那是他今早从昏迷的波特先生身上偷的，此刻正挂着斯莱特林挂坠盒的残片。
"汤姆？"科尔夫人晃着酒瓶指向角落，"那个小怪物？"
煤油灯将哈利的身影拉长投在石墙上，汤姆看着那道影子与记忆重叠：五岁生日的雪夜，这人用大衣裹着他穿越暴风雪，袖口的金线刺绣磨红了他的脸颊。而现在，同样的手掌正抚摸着比利的卷发。
"我是汤姆·里德尔。"男孩跨出阴影，围巾垂穗扫过结冰的地砖。当他仰起脸，哈利看见自己去年遗落的圆框眼镜正架在他鼻梁上，镜片后的黑眸深不见底。
哈利蹲下身，腐锈的怀表链从领口滑出。汤姆瞳孔骤缩——链坠上"HJP"的刻痕，与阁楼铁盒里那张剪报的落款一模一样。1932年《预言家日报》的边角写着："救世主哈利·波特神秘失踪，疑与科克沃斯孤儿院有关。"
"围巾很衬你。"哈利伸手要碰羊绒毛料，却被汤姆偏头躲开。花斑蛇从袖口探出头，冲着哈利嘶嘶吐信："骗子！窃贼！他等了你五年！"
"波特先生要收养两个？"科尔夫人突然插话，酒瓶指向哭到打嗝的比利，"按规矩得加钱......"
话音未落，比利突然抽搐着栽倒。哈利慌忙去扶，却发现男孩袖口藏着半块巧克力——正是他用掺了生死水的糖果引老鼠上钩的道具。孩子们尖叫着散开，汤姆却站在原地冷笑，看着比利裤管渗出可疑的液体。
"医疗室！快！"老修女架起瘫软的比利。混乱中，哈利感觉衣角被轻轻拉扯。汤姆踮脚凑近他耳畔，呼出的白雾带着薄荷牙膏的气味："你要领养杀人犯吗？"
哈利猛地回头，正对上男孩举起的手掌——比利偷走的银链正在他指间摇晃，挂坠盒残片折射出诡异的绿光。当医疗室方向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汤姆唇角扬起蛇类猎食前的弧度："第二个。"
怀表突然在两人之间悬浮，齿轮逆向飞转。在时空扭曲的嗡鸣中，哈利看见两个重叠的汤姆：十一岁的他攥着霍格沃茨录取信，五十岁的他高举紫杉木魔杖。当煤油灯轰然炸裂，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汤姆扯下围巾露出的脖颈——蛇形胎记正渗出1946年的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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