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老板是一对老夫妻,男的姓赵,女的姓林,都是本地人。屋里烧着火炉,铁皮炉子上咕嘟咕嘟地炖着茶水。墙上挂着一张旧照片,年轻时的他们站在松花江大桥前,背景是宽阔的江面。赵大爷说那是八十年代的老照相馆拍的,现在桥边早变了模样,但江还是那个江。
他递给我一杯热茶,说:“依兰人,离不开江。要么打鱼,要么拉砂子。年轻人出去打工了,剩下的都靠这水活着。”我问他这几年变化大不大,他想了想:“城新了,路也修得宽了,可人还是那些人,日子也就那样过。”
我在那间旅店住了两晚。第二天一早,天上下了小雪。街道上很快铺上一层薄霜,车轮碾过去,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我走去江边,看见几个人在江岸挖冰眼,准备冬钓。有人拿着长杆,冰屑在阳光下闪光。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小县城的生活虽然平淡,却有一种让人安稳的力量。
中午,我去邮局寄明信片。那是我每到一地的习惯。邮局在老城中心,绿色的门,柜台后面的女孩扎着马尾。她看着我写地址,问:“寄哪去?”我说:“宁州。”她笑了笑:“那得贴两张票。”我点点头,想起那句老话——所有路都通向远方,而远方也在别人的眼里。
傍晚,我准备离开依兰。站台上的风比城里冷,但人不多。候车室的广播声有些模糊,墙上挂着一幅照片,是松花江夏天的模样:江水碧绿,芦苇成片,孩子在浅滩上玩水。那画面让我多看了几秒。
火车缓缓启动时,窗外的灯光一点点远去。车过江桥,依兰的街、江、老屋,都变成了夜色里的轮廓。那种宁静像一张被风吹平的纸,没有波澜,却让人舍不得合上。
我在笔记本上写下当天的记录:
依兰,一个藏在江水边的县城。它不喧哗,不张扬,像一块被岁月磨亮的石头。人活得实在,日子简朴,街上的灯都暖。这里的故事不惊心,却让人心安。
下一站,我要去桦川县。听说那里的土地肥沃,春天满地黑土能闪光。我想看看那里的早市,看看人们怎样在泥土上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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