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带起的气浪撞得舱壁嗡嗡作响,李小凡竟没躲。
他看着拳风里自己在地球最后一夜的画面:他蹲在陨石坑边,看着胸口插着仿制品珠子的尸体逐渐冷去,想着“终于能离开这操蛋的人生”时,眼底那抹近乎贪婪的光。
“主上!”
林浩的嘶吼混着金属摩擦声炸响。
星门军统领的玄铁枪尖刚触到舱门,就被一道泛着星芒的屏障弹飞。
他撞在十米外的石壁上,盔甲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嘴角溢出黑血:“这星域……竟认影契文为主?”
“数据之心,定位!”苏婉的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
双生果实的青光在她周身凝成光茧,额角的细汗顺着下巴砸在地面:“舱内时间流速被影契文篡改,现在每过一秒,主上要承受十息的精神冲击!”她转头看向赵老,后者正用枯瘦的手结着封魔印,灰白的眉毛拧成死结:“老仆当年就该用九幽冥火封了这舱!是老仆的错……”
“错的不是你们。”云中鹤突然按住赵老手腕。
白衣修士的玉牌正渗出金纹,他盯着舱内翻涌的黑雾,声音比冰刃还利:“这是命影对本体的反噬——他越抗拒过去,影就越强大。”
李小凡的星焰愿火在第七环明灭。
第八命影的第二拳已经袭来,这次他看清了拳头上的咒文:每一道都刻着“懦弱”“自私”“逃兵”。
他的星核在识海疯狂跳动,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连吞噬之力都调动不畅。
“够了。”
细微的呢喃混着星辰珠的清鸣。
李小凡低头,看见胸口的星辰珠正泛着温润的玄黄。
原本沉寂的星核里,竟浮起几缕微光——苏婉的青、赵老的灰、林浩的金、杨将军的赤、甚至秦风扛剑时的古铜色。
这些光丝交织成网,牢牢缠住他即将溃散的神魂。
“主上在小千世界救我时,说过‘活着就是要往前看’。”苏婉的声音从星核里飘出,带着数据之心特有的机械感,却比任何仙音都清晰,“您教我炼化双生果实时,眼睛亮得像星辰。”
“老仆给您递第一碗参汤时,您说‘赵伯的汤比我妈熬得还浓’。”赵老的声音带着颤,“您说要带家族回大千世界那天,祠堂的老灯芯烧得比三十年前还旺。”
“末将第一次见您,您踩着星门军的血誓碑说‘我带你们打穿混沌’。”林浩的嘶吼混着金属撞击声,“您说过,星门军的枪尖,永远指向更亮的地方!”
记忆洪流突然逆转。
李小凡看见自己在小千世界第一次用世界树滋养家族祖地时,老人们跪在泥里哭;看见苏婉第一次用双生果实推演功法时,眼睛里的光;看见林浩带着星门军趟过毒沼,盔甲上的血干了又湿,却没一个人退。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现在”,突然比“过去”更清晰。
“我非为过去而战。”李小凡的星环重新亮起,第八环的锁链突然暴涨,缠上第八命影的脖颈,“乃为未来而活!”
他的拳头裹着第七环的劫愿锁魂,带着星焰的灼烧感,重重轰在第八命影额间。
这一拳里有苏婉的青芒、赵老的沉稳、林浩的热血,更有他自己这千万年在混沌里打捞宝物时的孤勇,在小千世界带着家族崛起时的坚定。
第八命影的头颅像被碾碎的瓷器,碎成千万点黑雾。
那些黑雾刚要逃逸,就被星辰珠的吸力扯得干干净净。
舱内的影契文发出刺耳的尖啸,在星火中化作飞灰。
“烧得干净。”云中鹤的玉牌突然碎裂。
白衣修士看着星核里仍在震颤的第九道虚影,轻叹一声,“但你烧了过去,‘未来’的影子……还在等你。”
李小凡低头,星辰珠在掌心发烫。
他能感觉到吞噬之力像决堤的洪水,顺着星脉涌遍全身。
远处的星门突然发出轰鸣,原本只能跃迁千里的光门,此刻竟泛起覆盖万里的星芒。
“既然你们要影。”他抬头时,眼底的星焰比任何时候都炽烈,“那我便——以星为火,焚尽诸影。”
舱顶的碎石簌簌落下。
李小凡踩过第八命影的残骸,后者已彻底化作星尘,被星辰珠吞了个干净。
他望着星核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第九影,忽然笑了。
真正的决战,从来不在外界。
当第九影不再躲藏,当他要与“自己”的战争打响——
谁才是真正的星主?
星核深处,那道虚影的指尖,终于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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