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净源方丈的当众表态,如同一块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不仅是涟漪,更是决定性的浪潮,
让那早已倾斜的天平,彻底倒向真相的一边。
见状,赵天一对着万流院主和净源方丈的方向,分别郑重拱手,以示对两位佛门长者此刻展现出的,
勇气与担当的敬意。
随后,他重新面向下方黑压压的数万僧众,目光澄澈坦然,声音朗朗:
“净源大师德高望重,其言自有千钧之力。按理,在下应该诉出实情。然则,赵某终究只是外域来客,
非亲身历劫之人。若由我转述,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恐被有心人曲解为构陷诽谤,
玷污祖庭清誉。”
他话锋微转,目光落在身旁那身躯微微颤抖、却竭力挺直的净尘身上,语气转为温和而坚定:“故而,
这沉埋数年的血泪冤屈,这颠倒黑白的滔天罪孽,最该、也最能将之昭示于天下的,并非赵某,
而是那场浩劫中,亲身经历、侥幸存世的唯一证人!”
他侧身,伸手虚引,声音陡然提高,如同宣告:“大师,伪饰已无必要,真相无需掩藏。请现出真容,
以此残躯,为那些大雷音寺的冤魂,讨一个迟来的公道!”
悟能深吸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吸入了数年的风霜与悲愤。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最后一丝犹豫,
已化为磐石般的决绝。
而随着赵天一言出法随的细微波动掠过,他脸上那层“净尘”的伪装如同水纹般荡漾、消散,露出了他,
本来的面目——一张清癯而沧桑的脸庞,眉宇间凝聚着挥之不去的沉痛,眼角的皱纹。
如同干涸河床的裂痕,记录着无数不眠的长夜与无声的哭泣。
“诸位且看,”赵天一的声音,再一次清晰有力地传开,“我身旁这位,便是当年大雷音寺覆灭惨案中,
于尸山血海、焚寺烈焰里,奇迹般存留下来的唯一生还者——大雷音寺方丈,悟能大师!”
“什么?!”
“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
“当年不是确认……寺内无一活口吗?”
“天啊....”
广场上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激烈的惊呼与议论声浪,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死死盯在悟能脸上,
充满了难以置信、惊骇、疑惑,以及一种触及禁忌历史边缘的悚然。
而就在这片嘈杂中,恢复真容的悟能,向前缓缓踏出一步。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
他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或震惊、或茫然的面孔,喉头哽咽,声音,
因极力压抑的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却依旧努力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
“大雷音寺……悟能,在此……见过西域诸位同道了。”
他双手合十,深深一礼,再抬头时,眼中已有水光闪动,“当年论经大会,与诸位匆匆一辩恍如昨日。
不想造化弄人,再见之时……已是山河破碎,物是人非,故友凋零,唯余我这苟活之身,
在此……重提旧事。”
他的话语中浸透了无尽的沧桑与悲凉,让许多当年曾参与论经大会、或对那位才华横溢的“悟能”方丈,
留有深刻印象的方丈,主持,心头俱是一震,看向他的目光复杂无比。
“大师!”
人群中,一位来自中等寺院、须发花白的老僧忍不住高声问道,声音带着急切与困惑:
“传言沸沸扬扬,皆说您与寺中上下早已在那夜罹难,魂归佛国!您……当日,究竟是如何逃出生天?
当年大雷音寺,到底……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何会一夜之间........
化作焦土啊?!”
这一问,道出了在场绝大多数人的心声。
所有的嘈杂渐渐平息,数万道目光紧紧锁定高台,连空中那激烈帝战传来的轰鸣,似乎也在这一刻,
被众人选择性忽略,屏息等待着那个尘封了数年、却牵动无数人心的答案。
悟能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数年来的积郁一同吸入肺腑,再化为沉重的叹息吐出。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已然穿透了眼前的虚空,投向了那段鲜血淋漓、火光冲天的记忆深处。
他的声音不高,却因灌注了毕生的佛力与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异常清晰地回荡在偌大的广场上空,
奇异地压过了远方战斗的余波嘶鸣。
“当年论经大会……”他缓缓开口,语调带着一种遥远追忆的恍惚与淡淡的自嘲,“承蒙诸位同道不弃,
老衲于佛理辩难中妄言几句,竟侥幸博得些许虚名。而大会之后,我大雷音寺……确乎热闹了一阵。”
他的嘴角牵起一丝极淡、却饱含苦涩的笑意,仿佛在回忆一场短暂而虚幻的繁华梦影:
“彼时四方道友,心怀至诚的善信,乃至一些对自身修行之路有所疑惑、前来探讨的僧侣,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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