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说:“六哥,我想你们了,不愿意在所里待着,都是小偷小摸的案子,没啥意思。”
葛涛踹了顺子一脚:“狗屁不是!你要是说你不行,我另外找人进去。”
顺子连忙说:“六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个治安员也干不了啥事,就是跑腿。”
葛涛说:“慢慢来,等有了案子,六哥帮你破案,你升职就快了。再把钱攮上去,啥没有啊?”
顺子说:“我不想让六哥这么费心——”
葛涛说:“你听我的话,我的钱就没白花。”
顺子坐下之后,看到桌子上还有一包方便面,拿起来干吃:“李哥还没有回来?”
葛涛点点头,把方便面的汤也喝了:“这回只能靠你李哥自己的本事了,小姚跟着他。”
顺子一惊:“六哥,你把姚哥派出去,那家里能行吗?”
葛涛瞪着顺子:“有什么不行的,不是还有我吗?”
顺子责怪地:“六哥,不是我说你,你已经是大老板,别总是上手打人,让人看着不像大老板。”
葛涛说:“别闲逗哏,赶紧滚犊子!”
顺子却没有走,往椅子后背上靠过去:“我刚才进屋,看到客人挺多,我担心出事——”
葛涛斜睨着顺子:“你懂个屁?”
顺子嘿嘿一笑:“你不是让我学习吗?”
看到葛涛吃完饭,顺子抓起桌子上的烟,给葛涛点了一根烟,他自己也叼了一根。
顺子犹豫一下,终于说:“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我们这些天在查卖摇头丸的,还有冰——”
葛涛肩膀抖了一下,抬起目光,直视着顺子:“这玩意都进来了?”
顺子点点头:“有人发现白天鹅有卖的,六哥,咱们长胜可千万别卖那些东西。上面可严了,这玩意超过50克就是死罪,谁也救不了!”
葛涛说看着顺眼,眼神犀利:“好好干,你有前途。”
顺子苦笑:“六哥,我说的话你当回事,那玩意据说贼挣钱,一本万利,很多人冒死干这玩意,可有钱又能咋样,到时候一命呜呼,两腿一蹬,啥也带不走……”
葛涛伸手拨拉一下顺子的脑袋:“小瘪犊子,刚进去几天呢,就来教训我?我送你去给我做点子,你却来劝我,啥意思?”
顺子连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六哥好,你要是出事,那我还给谁当点子啊?”
葛涛冷眼看着顺子,顺子讨好地笑:“对了,还有一件事,最近咱们这一片总有剜门撬锁的,也不偷别的,就偷大米白面,所里就这么几个人,没有线索啊,没抓头——”
葛涛说:“肯定是老金家的老疙瘩干的,没跑,肯定是他。”
顺子惊讶地说:“他出来了?不是判三年吗?这么快就出来了?”
葛涛弹掉烟头,又点了一根烟:“据说他把同伙交代出去,立功了,还有的说,监狱淹了,没地方关这么多熊人,就提前释放。”
顺子有些不解:“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金老疙瘩这么不讲究?”
葛涛冷哼:“讲究的有几个?你去看看吧。这家伙刚回来,又没地方挣钱,不偷咋整?”
顺子从长胜出去,没有回所里,而是直接走进一条胡同,去了老金家。
正看到金老疙瘩蹲在地上挑大米。
这个午后,难得的没有下雨。
金老疙瘩脑袋上青一片,头发茬刚长出来。看到顺子,笑着说:“哥们儿在哪发财?”
金老疙瘩不知道顺子现在是治安员,还以为顺子跟着大哥在步行街要保护费呢。
顺子说:“大米哪整的?我家里都没吃的了,正想出来买呢,手里也没多少子儿。”
金老疙瘩笑着,低声地说:“晚上跟我出去吧,肯定不会让你空手。”
顺子故意问:“晚上哪个粮店还开业?”
金老疙瘩炫耀地,把他撬门撬锁偷大米白面的事情,跟顺子说了。
顺子说:“行,晚上我跟你去。”
晚上,金老疙瘩出了家门,跟顺子走到大街上,路过派出所。
顺子一手拧住金老疙瘩的手腕子,往他身后一背,脚下一踢金老疙瘩的膝窝,就把金老疙瘩撂在地上。
金老疙瘩疼得脸都歪了,不解地看着顺子:“你他妈要干啥?黑吃黑?”
顺子踢了金老疙瘩的屁股一脚,把金老疙瘩踢进派出所……
——
夜里,能听到江水哗啦哗啦冲击堤坝的声音。还有雨水哗哗落下的声音。
水位越来越高,静安去大坝上送饭,张哥已经瘦了一圈。孙科长扛不住了,脸瘦得跟刀片似的。
大水已经淹到港务局。江边的望江楼淹了,只剩下一个楼顶。
据说楼里有人,后来救援队划船,把人从楼里送出来。
老坎子码头下面,有三组台阶,现在,大水已经越涨越凶,爬上最下面那组台阶。
要是把上面三组台阶淹没,大水就冲上马路,那就像一条水龙一样冲进城里。
大坝上的指挥官手里拿着对讲机,带着墨绿色的雨衣,一脸的雨水,焦灼地说着什么。
孙科长有点扛不住,脸色苍白如纸。
静安看着孙科长那样:“要是不行,你跟老大说一声吧。”
孙科长说:“这个节骨眼,火线升职,我要是退下来,机会就没了。”
静安说:“你命不要了?”
孙科长一张脸冻得惨白,浑身直哆嗦。
这个夏天,是有史以来最冷的夏天。
静安骑着自行车,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歌声。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
嘹亮的军歌,从远处传来。
现在,大地一片昏暗,人心慌慌,心里都焦灼和气恼,哪有闲心唱歌。
朦胧的雨水里,一队穿着草绿色军装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远处走来。
不是走路,是跑步来的。
旁边还有大卡车,车上也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们唱着昂扬的军歌,开向大坝。
静安看到,那都是些年轻的孩子,十八九岁,像早晨的朝阳。
洪水肆虐,天空大雨倾盆,小城被水笼罩着。
这时候,有财力的人都已经坐车走了,普通小百姓被困在这里,很多天都看不到生面孔。
此刻,却有一批年轻的士兵,走入被大水包围的小城,走上大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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