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的纹路开始流动，仿佛活过来一般。它们如同无数条光蛇，在祭坛上游走，最终汇聚到慕晚晴的身躯之上。
光芒越来越盛，整个祭坛都在颤抖。
云墨死死地盯着慕晚晴的身躯，眼中满是期待与紧张。
灵魂光芒开始融入躯体。
一点一点，缓慢而坚定。
云墨的心跳加速，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滴落，却毫无察觉。
“晚晴……晚晴……回来……回来……”
他不断地念叨着，声音中带着祈求，带着绝望，带着疯狂。
终于，灵魂光芒完全融入了躯体。
法阵的光芒达到了顶峰，整个北荒之地都在震颤。
然后——
光芒开始消退。
法阵的纹路逐渐黯淡。
祭坛恢复了平静。
云墨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慕晚晴的身躯。
一秒。
两秒。
三秒。
……
没有任何反应。
慕晚晴的身躯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而那团灵魂光芒，也在融入躯体的瞬间，彻底消散了。
“不……”
云墨的声音颤抖着，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跪倒在慕晚晴身旁。
“不……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准备了百万年……百万年啊……”
“我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我逆天而行，从天道手中抢回了你的灵魂……”
“我布下了最古老的复生大阵……”
“我收集了这方世界所有的天材地宝……”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无法复活你……”
云墨的声音越来越嘶哑，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
“为什么……”
“为什么……”
他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慕晚晴的脸庞。那张脸依旧是百万年前的模样，温柔，美丽，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晚晴……”
“我失败了……”
“我……我真的失败了……”
云墨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慕晚晴的脸上。
“如果……如果连你都无法复活……”
“那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求道……成仙……成神……又有什么意义……”
“我这百万年的修行……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绝望。
不朽境的修为，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他可以不死不灭，可以永恒存在，可以主宰一方世界。
但他却无法复活一个人。
一个为了他而死的人。
一个他愿意用一切去换回的人。
“哈哈……哈哈哈……”
云墨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绝望与疯狂。
“天道……天道……”
“你赢了……”
“你终究还是赢了……”
他的笑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绝望。
然后，他停止了笑声。
他轻轻地躺在慕晚晴身旁，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晚晴……我来陪你了……”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他的眼中，生命的光芒逐渐消散。
不朽境的修为，在这一刻也无法阻止他的死亡。
因为他选择的，是真灵俱灭的自杀方式。
他的心神憔悴而死，神魂崩溃，真灵消散。
他的身体，静静地躺在慕晚晴身旁，再也没有了任何气息。
---
虚空中，剑无尘与灵儿的身影悄然浮现。
他们目睹了这一切。
灵儿的眼中，已经满是泪水。
她看着祭坛上那两具紧紧相依的身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主人……”
她的声音哽咽着，“他……他太累了……”
剑无尘静静地站在那里，白衣如雪，长发随风轻扬。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他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极为微弱的波动。
那是……怜悯。
“此子轮回百世，修仙问道，只求复活一人。”剑无尘的声音平静而悠远，如同天地间的道音，“实在执着。”
“可是……”他顿了顿，“这方天道法则规定，人死后不能复生，这是铁律。”
灵儿擦了擦眼泪，疑惑地问道：“主人，为什么她的灵魂注入躯壳，就魂飞魄散了？”
剑无尘淡淡地说道：“她的灵魂本就奄奄一息，被他保护了百万年，早已虚弱到极致。也就是说，他其实早就知道，灵魂进入躯壳若无法复活，必然会彻底消散。”
“他知道……”灵儿喃喃道，“他明明知道，却还是……”
“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剑无尘平静地说道，“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去尝试。因为若不尝试，他这百万年的执念，便毫无意义。”
灵儿沉默了。
她看着那两具紧紧相依的身躯，眼泪再次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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