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橡胶加工站里的不眠夜
凌晨三点十五分,橡胶加工站。
鲍玉佳死死攥着卫星电话,手指关节泛白。付书云的声音在十分钟前彻底中断,背景里最后传来的是犬吠和缅语的呵斥。她颤抖着在作战地图上标注出B区西南角排水沟的位置——距离加工站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但中间隔着三道铁丝网、两座岗楼,以及至少三十名武装警卫。
“信号断了。”张帅帅从电脑前抬起头,眼镜片反射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付队那边……凶多吉少。”
加工站里弥漫着橡胶加热后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汗水和焦虑。曹荣荣蹲在墙角检查枪械,这个刚从警校毕业半年的女孩手指在轻微颤抖,但还是利落地将弹匣推进卡槽。孙鹏飞靠在门边,通过夜视望远镜观察园区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隐约传来爆炸声和枪声。
“军方提前行动了。”孙鹏飞压低声音,“三点整,缅方特种部队从东侧突入,现在交火集中在C区和行政楼。”
沈舟坐在简陋的木桌前,面前摊开的是这三个月来收集的所有证据复印件:张坚案卷宗、能源局内部文件、危暐发表的论文摘要、KK园区卫星图、以及十七名确认被骗至园区的中国公民档案。他的手指在“危暐(VCD)”这个名字上敲了敲。
“这个人必须活着。”沈舟说,声音沙哑,“他是所有案件的连接点,也是指认背后资本网络的关键证人。”
魏超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热成像扫描图:“园区西北角有异常热源聚集,大约四十人,正在向围墙移动。可能是改造体在集体突围。”
林奉超——这位国际刑警组织派来的联络官——接过扫描图,用红笔圈出三个点:“缅方指挥官说,他们接到命令优先控制实验设施和核心人员,营救人质是第二目标。我们需要自己想办法接应付队和马队。”
“我去。”鲍玉佳站起身,抓起战术背心,“我和付队共事七年,不能把他丢在那儿。”
“你一个人等于送死。”程俊杰拦住她,这个平时沉默的技术员此刻眼神坚定,“等我两分钟,我有个方案。”
他快步走到张帅帅的电脑前,两人低声交流。屏幕上弹出园区的三维结构图——这是张帅帅在过去72小时内通过无人机扫描和网络渗透逐步构建的。程俊杰指着排水沟延伸出去的那条线:“排水系统连接着园区西侧的污水处理站,那里警卫相对薄弱。如果我们从这里切入……”
梁露突然举手:“我有个问题。”所有人的目光转向这个文静的档案管理员,她平时主要负责证据整理,很少在行动策划中发言,“污水处理站的出口在哪儿?地图上显示它通向一条河,但那条河的流向是?”
张帅帅调出卫星地图,放大。一条浑浊的河流从园区西侧蜿蜒而过,流向东南方。“流向……孟东河支流,下游五公里处有个废弃的橡胶码头。”
“那个码头,”梁露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2018年,边境缉毒行动中曾经在那里查获过一批违禁药品。码头地下有走私者挖的暗道,连接着河岸和公路。”
照片上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屋,旁边停着几艘破旧的渔船。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孟东码头,缉毒支队,2018.11.07。
房间安静了几秒。
“你怎么会有这个?”沈舟问。
梁露抿了抿嘴:“我父亲曾是缉毒支队的侦查员。这张照片……是他殉职前一个月拍的。他一直怀疑那个码头不仅是毒品中转站,还涉及人口贩卖,但没来得及深入调查就……”
她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鲍玉佳接过照片,仔细端详。铁皮屋的侧面,隐约能看到一个褪色的标志——三条波浪线,中间一个三角形。
“这个标志,”张帅帅突然说,“我在KK园区的内部通讯记录里见过。是园区后勤运输队的徽标。”
线索串起来了。
魏超立即联系缅方指挥官,请求调派快艇在孟东河下游待命。林奉超开始规划从加工站到污水处理站的突进路线。孙鹏飞和曹荣荣检查装备,准备护送鲍玉佳前往营救。
沈舟却盯着那张照片,眉头紧锁:“梁露,你父亲当年调查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一个代号‘VCD’的人?”
梁露愣住了。
(二)审讯室里的记忆碎片
同一时间,园区行政楼地下临时审讯室。
危暐坐在一张金属椅子上,手腕上戴着特制的手铐——这种手铐内置神经抑制装置,会释放微电流干扰大脑高级功能,防止他进行复杂的逻辑推演或心理操纵。但他看起来异常平静,甚至有些……解脱。
陶成文坐在他对面,这个在云海市公安系统以铁面着称的审讯专家,此刻却没有立即提问。他只是观察着危暐:这个被称为“人性算法大师”的男人,四十出头,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镜后的眼神曾经像手术刀一样锋利,现在却蒙着一层疲惫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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