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张叔。”我提着一大啪啦水果保健品之类的东西推开张老头家门。
“小家伙不错啊，厉鬼都能被你搞定。”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刚好放下手中的东西，张老头就从里屋跨出。我见他出来，果断冲上去扑在他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毫不客气地往他衣服上抹。
“张叔救命啊，你让我帮女鬼退煞，可退煞是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而且她只给我一年时间，一年搞不定我们四个都得完蛋，你忍心看着四个大活人丧命鬼爪吗？”
此刻，我并没有对自己这种毫无节操的行为感到羞愧，特么的，命都要靠别人救还谈什么节操？
放心吧，区区一只厉鬼算什么，我张正生的徒弟要死也不能死在厉鬼手上啊，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搁？”
额，徒弟？
我推开老头退后几步：“那个，张叔你看，我对你一无所知，这样贸然拜师不好吧，倘若不小心进了什么邪门歪道，下半辈子不就毁了么？”
其实邪门歪道说得有点过了，人家毕竟供奉的是张天师，再歪能歪到哪去呢？入哪行就得守哪行的行规，我可不认为进去了只是抓个鬼，杀个妖那么简单。
话刚说完，迎面而来的一个爆栗，稳稳打在我的天灵盖上。
“小兔崽子瞎说什么，什么邪门歪道，我可是正统龙虎山道士，至于我的底，你老爹清楚得很。”张老头转过身，给供桌上的张天师上了两柱香。
“你应该知道道家做事讲究缘分，十二年前第一眼见你我便知你就是我要找的徒弟，可你奶奶不同意，我知道是缘分未到，但我很清楚你命中注定会踏入我们这个圈子，又怕你真的不小心堕入邪门，所以我告诉你爹以后还会有麻烦，自己就驻守这一方安宁。
我深知你再回来找我的时候，就是缘分到来的时候，所以便一直等，一直等，没想到一等就等了十二年。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把你等回来了。”
张老头上完香，又找了块蒲垫放在供桌前。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就一定会拜你为师呢？”我疑惑道。
“一点也不夸张的告诉你，退煞在我们龙虎山只有两个人会，一个便是我们掌门，不过他前年受伤，至今闭关未出。还有一个便是我。”他示意我跪在蒲垫上，我犹豫了一会，还是上前跪下去。
“不对啊，明明是你让我告诉女鬼帮她退煞，扯这么久缘分，还不是你一手策划好的。”我越想越不对劲，总感觉一开始就被这老头坑了。
老头背手而立：“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那是一只退煞的女鬼，你忘了吗？”
回想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确这样说过，只是搞半天，退煞是什么，为什么当时女鬼听见我说退煞二字立马就安静下来，以老头的说法就是退煞很难，那他又怎么知道那只女鬼正在退煞呢？我把这些疑问提给老头。
“退煞，顾名思义就是褪去煞气，这是超度亡魂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让不可轮回转世的魂魄重新轮回必不可少的过程。它的难度跟鬼魂的怨气高低息息相关，像厉鬼这样的鬼魂怨气已经很重，名义上已经没办法退煞，可这只厉鬼怨气不是太重，更有意思的是，她可以直接自己退煞！”
老头找了根凳子翘起二郎腿坐在我旁边。
“当我在三中第一次发现她的时候，也很惊讶，想想可能是经过高人点化，就没有太过在意，谁知道你小子没事把她招出来弄伤，不仅让人家功亏一篑，还损别人修为，现在想要退煞，难度要高上许多啊！”
“或许这就是命吧，你天生阴阳眼，八字纯阴，男属阳，命理阴阳融合更是巧妙，不修道简直是可惜了。”
心头为之一愣，我想起老妈在世时说过那些关于老道士的故事。曾经因为怀疑它的真实性，多的不敢肯定，但特意学习过天干地支来排列我的生辰，发现自己确实是四阴之人，难道真如老头所说，自己命中注定就是阴阳界的人吗？
“嗑三个头上一柱香。”
老头递给我一柱香，打断沉思中的我。我没有想太多，嗑了三个头，又接过香点燃插进香炉。
“祖师爷在上，龙虎山第七十一代弟子张正生今日恳请收周一凡为徒，不求他斩妖除魔，振兴师门威名四海，只愿他厉律守己，以天下苍生之安危为己任，不卑不亢，刚正自阿。”
说罢袖袍一挥，双手作揖跪倒在地，眼睛死死盯住燃烧的香。
卧槽，霸王硬上弓？哥哥我都还没同意做他的徒弟，这么任性。刚想反驳，却见神像闪过金光，张老头没有理会讶异的我，一直盯着香炉燃烧的香，直至它燃到底。
“好了，从今天起你便是龙虎山门下第七十二代弟子了。”老头站起身露出他那眯眼式的招牌笑容。
哎，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只能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把这本书背下来。”
老头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掏出一本书扔给我。我接住一看，是一本泛黄的《道德经》，摇摇头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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