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在雪地里，沈惜摔了一身泥水。
这会儿泥水干了，但裤子上还是一片片的水印子。
顾驰渊有轻微的洁癖，见不得这画面。
他弯腰抱起沈惜，径直走进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将脏裤子扒下来。
然后掀起她衣襟，从腰部往上褪。
女人莹白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一点点落在他灼热的视线里。
沈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衣。
脸一红，“我自己来……”
她背过身，反手解后背的卡扣。
腕子缠着厚纱布，动一下，是真的疼。
她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顾驰渊就环住萦细的腰，捻开了搭扣。
布料下，软糯弹在他掌心，那触感，让他极受用。
浴缸的水，泛出一层白汽。
顾驰渊将沈惜的手臂垫在一旁的软凳上，掌心挤着泡沫，揉在她的发和肩头。
沈惜还是害羞，往下缩了缩，曲线掩在泡沫里，“其实，我一只手也能洗。”
顾驰渊没言语，灼热的掌沿着她肋骨，一点点探。
忽然，停顿了几秒，低到，“肿了。”
沈惜瞳仁猛缩，扶着缸沿，往一旁躲。
她鼻头冒汗，额角到脖颈连成一片红。
昨夜的画面又一一呈现。
她想起到最后，自己在雪色下是一片莹白，他却衣冠楚楚，只领口间崩了一颗纽扣。
沈惜被裹在浴巾里时，神情是恹恹的。
顾驰渊帮她吹好头发，自己也去冲澡。
沈惜揪着被子角，偏过脸，心里一阵阵地颤疼。
她欠过身，拉开小抽屉，找出事后药。
薄膜密封包装已经被撕开，盒子里，少了一粒药。
沈惜胃里，翻江倒海的搅拌着。
她掀开被子下地，拧开冰箱里的冰水，一仰头把药片灌下去。
“喝什么呢？”顾驰渊裹着浴巾走出来
他边问边擦头发上的水珠，扫见垃圾桶里的空药盒，眸色瞬间暗下几分。
沈惜靠在冰箱门，目光落在顾驰渊身上。
男人的发，浓密漆黑，发量是令人艳羡的那种。
冷白的皮肤，像未融化的霜。
寸寸的，彰显着重欲的克制和力量。
这男人每一寸的完美，都化成锋利的刀刃，将她的心凌迟成肉泥。
顾驰渊走过来，抱起沈惜放在床上。
她负气，推了他一把，像打在一堵墙上。
顾驰渊拧开消炎药膏，长指勾出一块，清清凉凉的药，是薄荷的清冽。
沈惜的脸埋在枕里，闷着头不出声。
她眼角憋得红，顾驰渊托着她的臀，“不舒服？”
沈惜摇摇头，手指紧紧抓着枕头边。
顾驰渊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案头，垂着眼对沈惜说，“吃药做什么？”
“昨晚没措施。”
“我没弄里面。”他皱起眉头，声音低缓。
沈惜抬眼皮望着他，“不对，你掐着我，没放手……”
顾驰渊额角突了突，敛下眉目，“药伤身，下次不许吃。”
他停了两秒，又补充，“我注意。”
沈惜想起药片少了一颗，闷声到，“你有林小姐，跟我没有了。”
顾驰渊喘着粗气，将人从被子里挖起，“闹什么脾气？我从早晨到现在，焦头烂额的，你连个好脸色都不肯给？”
说得也是，养尊处优的顾四少，什么时候做过伺候人洗澡的事。
沈惜眼眸泪盈盈的，“林小姐厉害，吃了事后药，还能怀……”
她揉了把眼泪，掐住他手腕，“一发入魂，你也厉害……”
“胡说八道，你哪儿听来的？”顾驰渊揉她额角，拇指又按着她的唇。
“医院里，她查HCG。”
顾驰渊拿起水，送到她嘴边，“医生开的检查单，我没权利问。”
他目光一凝，“小姑娘，懂HCG？”
话落，他捧着沈惜的下巴，“从进门到现在，要么冷脸，要么审我。你自己是哑巴？没车回程，不会打电话？……”
他眸色凛凛，“我给你买的新衣，你穿上，给别的男人看……”
“顾驰渊你是坏蛋！”蔫蔫的沈惜，被顾驰渊的话刺激到，眼泪一下涌出来，“我没那个心思……你……不讲理……”
沈惜哭的时候，不爱出声，低着头，一个劲儿拿手指抹眼泪。
她脾气好，性子软，从不会坊间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
却与名媛贵女们也不同，小姐们的哭，该是都有些规矩和流程：
节奏，韵律，下巴摆在哪个角度，泪水悬停几秒……
一分一毫的不能差，为的，就是抓住权贵丈夫们的心。
沈惜是生动纯稚的小女儿模样，她默默哭得顾驰渊没办法。
只好一把将人按在怀里，揉着，哄着，轻轻吻她绒绒的额角。
这种情况，是从前没有过的……
他好像，有点害怕失去她；
又或者，因背负着对另一个女人承诺，而愧疚。
沈惜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她从顾驰渊的吻里，尝出一丝凛冽又清苦的味道。
有一点点牙膏的成分，更多的，是他气息中，令人不易察觉的困顿。
沈惜想，顾家和顾驰渊都有恩于沈家。
她又何必，让自己变成看人嘴脸，令人厌弃的真情人呢？
只是此情此刻，男人灼热的吻和怀抱，给她的，是一段一段的痛彻心扉。
半夜里，顾驰渊又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林丽莹住院的事，惊动了林家，林董事长和林夫人连夜结束度假，从日本飞回来看女儿。
顾驰渊当然不能怠慢，穿好衣服赶去医院。
沈惜在枕头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里，被打开盒子的事后药；林小姐的检查单；还有顾驰渊说不让再吃药……
沈文川曾经劝沈惜，怀上顾家的孩子，没名分，也可保一世富贵。
是不是顾驰渊心里，也是这样想？
私生子，在权贵世家并不稀奇。
反正有的是钱，各房分一些财产，互不干涉养在外省外国的，比比皆是。
沈惜不知道，顾驰渊是否动了让她生子，将她留在身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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