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抽了……”顾驰渊按住沈惜的肩膀,“她身体弱,扛不住。”
沈惜坚决,“我没关系。”
顾驰渊很坚定,“我再去想办法,也不是没有办法。”
沈惜急得要哭,“这是救命,不是谈生意,没有转圜余地!”
一旁的荣莉有走上前,几乎是恳求,“救命的事,不能耽搁。若是别的事,惜儿这样做,我必然不答应的。驰渊,这可是关系你父亲的命。”
顾驰渊攥拳,暴起的筋骨几乎崩破皮肉。
耳边响起医生的催促,“手术晚一分钟,对病人都是危险。”
验血结果出来了,没问题。
沈惜从顾驰渊掌中挣开手腕,走向护士台,“抽吧,这事我说了算。”
她的神色多了几分坚定,声音柔软,“这些年,先生居高位,却一直善待我,我该报答的。”
……
抽到快400ML时,顾驰渊按住沈惜胳膊,对护士道,“可以了,拔针。”
沈惜摇摇头,“600吧。”
“不行,会有危险。”
顾驰渊态度坚决,不带半分犹豫,“拔针。”
鲜红的血,好像滚烫岩浆,浇在顾驰渊心头。
一瞬间,护士在走廊里奔走,准备手术的杂音都从他脑中掩去,眼里只有沈惜苍白的唇色。
沈惜起身,脚步虚晃。
顾驰渊走过去,打横抱起她。
“麻烦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他看向护士,眼角有些红。
沈惜心里一惊,“不要抱。”
---荣莉和杨太还在外面。
顾驰渊没理她的话,反而紧了下手臂,抱着人走出抽血室。
等在外面的荣莉从长椅上站起来,她心里是感激沈惜的,但顾驰渊抱人的这一幕,还是让她心中一惊。
各种滋味混合在一起,身体僵硬,手臂颤抖,“惜儿,驰渊,你……”
还是忍住没问,毕竟这姑娘是为救命。
“惜儿辛苦。”荣莉几乎哭出来,握住沈惜的手,“我这些年,没白疼你一场。”
---几分真心,多少假意,看不出,戏码倒是挺足。
顾驰渊看在眼里,胸膛起伏了下,抱着沈惜安置在休息室。
沈惜靠在座椅上,他没立刻起身,双臂撑着扶手,又沉沉看她,“你这样,让我怎么放?”
幽深的眼眸里,疼痛几乎撞碎瞳仁,眼尾的血丝愈发明显。
沈惜的心疼了下,偏过头,“不是大事,你不用这样的。”
顾驰渊狠狠咬牙根,声音暗哑,“今天这事,我庆幸你在,又不想你在。”
他的气息,几乎要将沈惜湮灭,好像呼之欲出的飓风,裹挟她,撕碎她。
沈惜的唇色淡白,往他覆上的毯子里钻了钻,
“我只是还你父亲的恩情。你不要想太多。”
她忽然想起荣莉刚才的话,“昨晚先生的房间是不是出了事?”
顾驰渊没隐瞒,拢了下她的发,“有人匿名送来新的检举材料,市里调查组来人突击询问,了解他在滇南那三年支边的细节。”
这事沈惜知道,滇南地处边境,毒贩猖獗,邻国的边民也不太平,顾致远支边那几年,荣莉经常抹眼泪,担心他这一趟有去无回。
沈惜起了鼻音,“我记得他回来后,整个人瘦到脱相,那样殚精竭虑,他要是贪污受贿,又何必受那个苦?是什么人这样恶毒?”
刚才顾驰渊收到消息,何仲槐当年也在边境活动,他的手下,也许跟顾致远有过交锋。
顾致远下手狠,打掉何仲槐的很多生意。
昨天的举报,说不定是何家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如果顾致远彻底倒台,顾家在北城,岌岌可危。
顾驰渊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没与沈惜透露太多,“调查组不会透露举报人的信息,以防报复。”
他抚着沈惜额角的额发,目光深沉。
刚要说什么,荣莉就走进来,湿润的眼睛往两人身上瞄。
她的心口被剧烈撞击,好像有什么事要撞裂胸骨。
可她想到沈惜刚为顾致远献血,又将疑惑咽回肚子里。
她走过去,对沈惜道,“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去老宅躺着,李嫂可以炖补药。”
沈惜摇摇头,“现在回去我不放心,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
顾驰渊望见她额角的伤,抚上去,沉声问,“怎么弄的?”
沈惜推开他的手,“在病房,我妈妈不小心。已经涂了药,不碍事的。”
她想起刚才杨太她们跟着荣莉一起,还有一个年轻姑娘,心下明白,应是为顾驰渊的亲事而来。
沈惜的心里泛起悲凉,经过林丽莹的事,她以为自己百毒不侵了。
可看见的一瞬,五脏六腑碎裂的疼,不必之前少半分。
顾驰渊留下沈惜休息,与荣莉回到抢救室门口等待。
杨夫人还在长椅上,康诗雨早已没了踪影。
荣莉觉得怠慢了,杨太察言观色,走上前,“顾书记病情要紧,相亲的事,来日方长,也不急在这一时。”
顾驰渊一听就明白什么意思。
他眉目凛寒,钉住荣莉。
但这种场合,他懒得与妇人们计较。
荣莉问,“诗雨去哪里了?是不是不开心?”
杨太安慰她,“这时候,还管她做什么?天大的事,都没有顾书记重要。”
她没有告诉荣莉,康诗雨见到顾驰渊的严肃模样,是有些退却了。
康大小姐性格温婉,自恃无办法应付他冷若冰霜的脾气。
顾驰渊看沈惜的眼神,康诗雨也看在眼里。
是深情又绵密,还带着隐隐的不甘与不舍。
复杂的,纠缠的,将别人都隔绝。
这趟浑水,康诗雨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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