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说什么……”
安漾柠不可置信地看向安父，声音颤抖。
父女俩偶尔会有摩擦，但安父从来没说这么难听的话。
安漾柠无法相信这么恶毒的话是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安父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白了白。
“不是……爸不是这个意思，爸刚才就是气话。”
那个女人高傲了一辈子，除了临死前求他好好照顾女儿。
安父想起亡妻，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平静了下怒火，重新开口。
“你今天只要跟你妹妹道歉，并且跟爸爸保证和那个男生断绝来往，你就能回家住。”
安漾柠死死捏着手心，逼着自己把眼泪忍回去。
过了几秒，她冷冷地说。
“既然把我赶出去了，那我也就不会回来了。”
“我以后工作了，会按时打钱给你的。”
安父刚才压下去的怒火又瞬间燃起。
“我管不住你了是吧，才十八岁就学那些小太妹谈恋爱，是不是真要我打你一顿才会听话！”
安漾柠倔强地不肯低头。
“那你打死我吧，就当没生过我。”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楼道里响起。
安漾柠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脸上火辣辣地疼。
“老安你疯了，怎么还真打她！”王艳被吓了一跳。
安雨欣却是得意地笑了下。
巴不得安父把安漾柠狠狠打一顿，好出今天被同学嘲笑的怨气。
这一巴掌同样惊动了还没离开的江寒。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抬脚就要往楼上跑。
楼道里的灯亮了又灭。
他最终还是选择等在一楼。
“我没养过这样不要脸的女儿，要滚就滚，永远都别回来！”安父感觉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威被挑战了，对安漾柠的行为失望至极。
安漾柠低着头，默默地拉起行李箱。
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只能看到那道纤瘦的背影，越走越远。
王艳气急败坏地说：“我就是让你吓吓她，你把她赶走了谁给两个小的做饭。我们还要上班的啊。”
安父还在气头上，砰地关门进屋。
“要滚就滚，养了她十八年我的义务也尽到了，她爱去哪去哪！”
王艳很少见丈夫动怒，这会也不敢再多言了。
她戳了戳安雨欣的额头。
“你这个死丫头嘴巴就是藏不住事，现在给你们做饭的人走了，以后要吃自己做。”
安雨欣毫不在意地说：“怕什么，我爸会给我钱出去吃的。”
王艳心疼钱，连连叹气。
“这一天天都是闹的什么事……”
安漾柠拎着笨重的行李箱下楼，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
“江寒？你没回去吗？”
“我听到动静了，就想着等一等你。”
江寒怀里抱着江念安，坐在楼梯上。
江念安已经睡着了，还时不时地咂咂嘴。
“你都听到了。”安漾柠平静地坐下来，半张脸又红又肿。
“我现在可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江寒没有追着刚才的事情问，而是佯装认真地对她说。
“要我跟安安陪你去睡桥洞吗，但是那里蚊子有点多。”
安漾柠静静地看着他。
停顿了几秒，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去占个好位置？”
江寒也笑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傻傻地看着对方，像极了电视剧里为爱私奔的小年轻。
“走吧，跟我回家。”
江寒站起来，身子逆着光，对安漾柠伸出手。
安漾柠愣了愣，随后把手搭上去。
“嗯，回家。”
……
“嗯…啊……江寒你轻点，痛……”
江寒实在听不下去了，擦药的动作停了下来。
“安同学，我只是在帮你擦药，不要发出大尺度声音。”
安漾柠眼泪汪汪地说：“但是脸真的很痛啊……”
江寒轻轻帮她吹了吹，
“知道痛的话，被打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躲开点呢？”
安漾柠闭嘴了，明显不想讨论那件事。
江寒放下药水，陷入童年的回忆中。
“我也有被爸妈打的经历，有一次被我爸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去上学连凳子都坐不了，只能站着上课，在爸妈那吃巴掌是我的下饭菜。”
安漾柠眨了眨眼睛。
“真的吗？那你是因为什么被打？”
听到江寒被打得这么惨，她心中的委屈还真淡化不少。
江寒淡淡地解释：“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奶奶睡觉的时候，我把洗衣粉倒她嘴里了，等我妈回来，奶奶嘴里都冒泡泡了。”
安漾柠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来回应。
纯纯无语。
江寒扭头对上她的目光。
“所以大家都被爸妈打过，只不过你现在自尊心强了，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我并没有要你去原谅你爸，那是你自己的事，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想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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