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被踢得一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形,没脸面对哈图姮,便转向苏未吟,回答她的话。
“爆筒是商队提前藏在互市监里,至于带进校场……”
他低头轻咳了一声,“裹上羊肠衣,口子封上蜡丸,再塞于后窍……”
爆筒的大小对于雍人来说肯定很难,但是胡人身高体阔骨架大,操作起来也就没有太大难度。
如此一来,就算是雍人扒光检查,也不可能搜得出来。
苏未吟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是用这样腌臜下作的手段躲避搜查,拧紧眉头,震惊又嫌恶。
“你们还真是会打主意,这种恶心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哈图姮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细节,忍不住又往那苏身上连踹了好几脚。
那苏不闪不避,被愧疚和悔恨压得抬不起头。
他有罪,明明已经对哈图努心生怀疑,却没有坚持劝住首领。
献礼仪典上,当身上藏着爆筒的人迟迟没有按计划靠近徐镇山,他就猜到可能要出问题。
果不其然,第一支爆筒炸响的地方竟是胡使队伍。
血雾弥漫间,他看到图兰逐倒下的背影,刚想冲过去救人,就被第二次爆炸的气浪震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顶着锐响不止的脑袋爬起来,只看到尸体成堆,血肉横飞。
一切都失控了!
那四个藏爆筒的黑水部勇士是首领和哈图努一起选的,首领不可能自己炸自己,只会是哈图努。
哈图姮气得直喘气,扭头发现苏未吟在望着她,明明红着眼,却倔强的昂起下巴,不肯显露出丝毫软弱。
“看什么看,信不信挖了你的眼睛!”
气势汹汹的吼完,又回头瞪了一眼那苏,才扭头走出去。
自从图兰逐死后,哈图姮平等的怨恨着每一个人,哈图努、那苏,甚至是被炸得尸骨无存的图兰逐本人。
包括愚蠢至极的,她自己!
一身铃音被脚步声震得细碎,站在帐门外,午后的日头毒辣的落下来,晒得人皮肉发烫,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金星乱闪。
哈图姮眯着眼,被晃得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同样烈日灼人的午后。
那天,哈图努从沙团驿回来,她诈出是图兰逐放他出城去招惹雍国使团,一脚将图兰逐踹下床后,马上就去找哈图努。
宿帐里炭火燃得旺盛,兄妹俩梗着脖子吵得面红耳赤,对视间火光迸射,仿佛水火不容。
后来,哈图努吐血了。
他白着脸,按着胸口,却强撑着不愿意坐下,手指着她的鼻子,赤红的双眼像是浸了血。
“安稳?哪里还有什么安稳?仇人的马蹄把我们的居狼山踏成了坟场,你忘了血腥和尸体烧焦是什么味道了吗?”
“你要带着剩下的人,像受伤的狗一样躲在这城里苟活,那是你的选择,可你凭什么拦着不让我报仇?我是乌桓部的首领,我想替我枉死的族民报仇雪恨有什么不对?”
哈图努步步逼近,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脸上。
那一刻,哈图姮内疚极了。
想到居狼山下横尸遍野的惨状,她一边痛恨自己的懦弱,一边又打心底里不愿意再起纷争。
那天晚上,愧疚、自责和不安搅得她一夜未眠。
然而第二天,她就从女侍阿罗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王帐主灶来报,说昨晚阿鲁去找过他,打听一个厨役的消息。
乌桓部族民被接到黑水城,分散安排到各处做事,其中有三人被派到王帐主灶手底下当厨役。
哈图姮特别喜欢其中一人做的奶酒炖羊脊骨,隔三差五就要吃上一回。
去年冬天,她感染风疾胃口不佳,剩下一大盆羊脊骨,随手赏赐给前来看诊的女医,没想到女医竟在羊脊骨里吃出了孤绝草。
她叫人抓了炖羊脊骨的厨役严加审问,他坚决否认加了孤绝草,女医也坚持己见,却无力佐证,只说吃出了孤绝草的味道。
糊涂官司不好判,加上又是同族,哈图姮便没有声张,将那厨役赶出城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自那之后,她混乱许久的月事竟逐渐变得规律起来。
哈图姮留了个心眼,交代主灶,若是有人打听那个厨役,务必过来禀报。
数月后,她有了身孕,期间一直没人去问过那个厨役的消息,她自己也渐渐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最后,去找那个厨役的人居然是阿鲁。
阿鲁是哈图努的心腹,所以给他下孤绝草不让她怀孕的人,是她的亲阿干?
也是在这样一个太阳晒得人脑袋发晕的下午,她冲进宿帐找到哈图努质问。
哈图努承认得十分干脆,理直气壮的嘴脸比外头的太阳光还要毒辣刺眼。
“是我让人给你放的孤绝草,那又怎么了?图兰逐身体里有卑贱懦弱的中原人血统,他不配让你为他生孩子!”
“那我嫁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哈图姮怒吼。
哈图努振振有词的狡辩,哈图姮心里却无比清楚,让人在她的饮食里放孤绝草,剥夺她成为母亲的权利,这是毋庸置疑的伤害,即便他说破大天,也不会变得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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