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运气好,赶上在奚娘子你身边摆摊,每日收入比往常多了好几倍,如今隔三岔五还能给孩子买块饴糖回去。”
将手上面包一晃,笑的异常满足:“娘子心善,时常给我面包,我家几个姑娘小子欢喜的不行。”
奚春听了心中颇不是滋味,赶上来人买面包,没说两句又忙和起来。一千多个面包,正赶上早市热闹时卖完了,她往别处瞧,没看见四姐姐回来的身影。
一个人慢慢收拾东西,打算等会儿去吃碗小馄饨,买几斤糟鹅吃,她真馋了。
“是面包西施吗?”
“不对,不对,是奚娘子吗?”陌生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奚春端上一副笑盈盈面颊回头,不好意思的道歉:“客官,今日的面包卖完了,您瞧我这摊上什么都不剩了,您明儿个再来吧。”
中年男人一摆手:“我不是来买面包的,我是主家打发来找您做生意的。”
奚春这才仔细打量来人,见中年男人一身富贵深蓝绸缎长袍,头戴玉石,手指带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宝石戒指,身形粗阔,面色白里透红,瞧着应当是哪个府上的管家。
不敢得罪,小心询问:“敢问郎君,您主家想同我做什么生意。”
朱管家态度和缓:“我主家姓朱,住在城南槐角街,下月十八是府中老太太六十大寿,我们老爷打算热闹一番,算是哄老太太欢喜。”
“可席上的吃食点心却犯难,往日都是从云酥记定。可这回太太说了,总是这些糕点吃食没新意,瞧着都腻歪了,正巧有人介绍娘子的奶油酥油面包,想问娘子今日能否上府试做几个。”
急忙补充:“我们会给予娘子报酬的,无论成不成,都有一两银子酬金,就看娘子接不接这桩生意。”
奚春脸都要笑烂了,心说还有这好事,她正愁来钱渠道单一了,立即点头:“没问题。”上道表示:“若是能为老太太的寿宴做面包,真是我修来的天大好福气,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推迟。”
朱管家对于奚娘子的识时务很满意,提醒道:“别忘记日昳时分来府中现做,老太太和几个太太晡时要一一品尝后,方能决定。”
奚春道:“我知道了,多谢朱管家。”
将人送走后,她脑中就开始思考如何将这面包做出新意来,若还是像今日售卖的奶油面包,未免太过普通,不符合老人家的眼光,何况吃了这面包的于阗人真不少。
左思右想后,干脆做个祝寿蛋糕,在蛋糕上额外点缀几个寿桃,寿桃可是好寓意,老太太必定喜欢。
可做蛋糕费事费力,日昳去朱府定来不及。
想了想她急忙对着左娘子开口:“娘子,您帮我看着这摊子。”
“等我姐姐回来就说我去朱府给人做面包去了,叫她将板车收好放到马厩,若是想回去就自己回去,若是不想就在城内逛逛,我需等奎哥儿散学了才走。”
瞧她着急忙慌,左娘子点头:“我记住了,你赶紧忙你的去吧,等会儿薛娘子来了,我立马就说。”
奚春道谢,就抓紧赶着去追那朱管家了,跑了好久才瞧见在摊前闲散乱晃的男人,她赶紧上前叫住:“朱管家,朱管家。”
男人见她跑的脸都红了,担心询问:“奚娘子,急急忙忙这是怎么了。”
“朱管家,我想给老太太做个新鲜花样,但耗费时间太多,想问您能不能现在就借府上的厨房用,下午恐怕不太够。”
瞧她满脸真挚的模样,朱管家暗自嘀咕,若真能做个新花样,博得老太太欢心,自己面上也有光:“我提前给你说好,若是不成,也只有一两银子。”
奚春释然一笑:“行。”
朱家厨房,朱管家站在院门口,看着小姑娘,认真交代:“里头东西随意用就行,若是有缺的,问六娘子要就成,实在不行上街现买。”
“切记不要出这个院子,更不能随意走动。院子那边是几位哥儿姐儿的院子,若是冲撞贵人,连我也落不到好。”
奚春点头:“我知晓了。”
看着朱管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女孩才敢四处打量,青砖绿瓦的院子,抄手游廊的府内,这个时代的府内果真差不多。
厨房里有七个娘子操持午饭,无暇顾及闲逛的奚春。
可众人却不约而同的紧张,暗自嘀咕,没听说过要招人啊,怎么朱管家还领了个漂亮的小娘子来。嗅到一丝饭碗不保的警惕心,对奚春自然没个好脸色,这顿午膳也尤为用力。
奚春环顾橱柜里的东西,珍稀香料应有尽有,红曲粉这类寻常人家找不到的东西都有,大致扫了眼所需食材,安心的点头。
最重要的就是烤炉了,灶房除开几口大锅灶,竟然没有烤炉,奚春不死心,难道他们不吃烤红薯,等她将几个屋子来来回回转了一圈,总算在院子里柳树底下发现了一个儿童版简易烤炉。
快步跑到厨房询问:“外面的烤炉我能用吗?”
无人理会。
奚春汗颜,走上前对着一面容和善的妇人询问:“娘子,外面的烤炉我能用吗?”
“你想用就用,那算什么烤炉,不过是用来卧红薯板栗花生的。”想到自己即将不保的饭碗,六娘子重重将大葱一摔,瞪了奚春一眼:“朱管家的话你没听见,想用什么就用,别来烦人。”
奚春摸了摸鼻子,心说这是吃炸药了,有钱人家的厨娘脾气都这般坏吗?她不过是看到烤炉在院子里,出于安心的目的询问。
但她是来做蛋糕的,不是来寻仇吵架的,若是闹大将管家招来,怕也只会觉得自己是惹事精上身。
奚春将灶台用清水擦拭一遍,找出铁盆擀面杖,木盆鸡蛋饴糖黄油发酵粉水果等,整齐有序的放到边上,又在橱柜里挑挑拣拣,总算找到个铁盘。
舀了三勺面粉,加入适量清水发酵粉还有糖,搅拌均匀就开始揉面了。
幸好她今日带了挤奶油的布,不然还得现做,拿到井边清晰,晾晒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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