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砚在床边坐下,仔细看了看陆逢时的脸色:“还疼吗?”
“好些了。”
她声音仍有些哑,目光却已清明许多,望向摇篮,“他……一直这么睡?”
“嗯,醒了一回,喝了点温水又睡了。”
裴之砚解释道,“李太医说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睡得越多长得越好。”
“你将他抱过来,我看看。”
自己怀胎十月生的诶。
有种奇异的感觉。
裴之砚小心将孩子抱起,放在陆逢时怀中。
她认真看了许久,又将灵力向孩子探去,很快她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向裴之砚。
“这孩子有灵根,且与我一样。”
裴之砚道:“你是五灵根,孩子也是五灵根,这也不是不可能。”
“你不懂。这灵根一事,有时便是父母都是修士,也不一定能生出有灵根的孩子。”
灵根这玩意儿,可稀缺了。
更不用提五灵根。
更是少之又少。
裴之砚眉眼微抬:“那这就是孩子天赋异禀。”
陆逢时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可吃过饭了?”
他怔了怔。
从凌晨到现在,心思全在她和孩子身上,竟忘了这茬。
“还没饿。”
他随口应了句,却见她眉头微蹙,忙改口,“待会就吃。”
正说着,春祺端着托盘进来。
一碗红枣桂圆粥,一碗鸡丝粥,另两碟清淡小菜。
“李太医说,刚生不宜滋补过甚,对身体反而不好。”
“嗯。”
裴之砚接过汤碗,试了试温度,才递到陆逢时手中。
她小口喝着粥,那股自生产后就萦绕不散的寒意终于散了些。
“你也吃些。”
“你先吃,剩下的给我。”
吃完后,陆逢时才问:“孩子的名字,就按我们之前想的?”
“嗯,就叫裴川。”
川,江河奔涌,自在洒脱。
甚好。
等春祺进来收拾了碗碟,陆逢时才记起逸哥儿的事。
“二叔午后来了信,说头场出来时神色如常,没说什么,只问了你的情况。”
“那就好。”
这时,外间传来极轻的叩门声。
“家主。”
是承德,应是有急事,不然不会这个时候打扰。
“去吧,我再睡会。”
他点点头,替她拢了拢被角,这才转身出去。
书房里,蒙思已经候着,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
“出了何事?”
“河北路那边,咱们的人截到一封从镇定府送往京中的密信,虽未破译全文,但其中几个词反复出现。”
蒙思将信递给裴之砚。
他展开信笺,上面是誊抄的密文符号。
确实有几个符号出现几次,只是代表的意思,他们目前还没有掌握,不知何意。
“送信人可控制住了?”
“按您的吩咐,只暗中盯梢,未打草惊蛇,原件照常送出了,此刻应当已到章府。”
裴之砚捏着那张誊抄密文的纸,在书房里踱了两步。烛火将他身影拉长,投在书架上。
“那几个符号,派人去查历代军情密档,看能否找到对应。”
他声音平稳,“章相的手伸向河北路,无非两个目的:一是在军中培植新的势力,二是借边防重镇之势,牵制朝中对他不利的声音。”
蒙思点头:“咱们在河北的人已暗中盯着,镇州、定州几位主要将领的动向,每日一报。”
“不要盯得太紧。”
裴之砚停下脚步,“河北将领多是世代军户,警惕性高,过密的监视反而容易被察觉。只需留意他们与京中往来的频率、规模,以及……粮草军械的调拨有无异常。”
“属下明白。”
蒙思顿了顿,“还有一事。陕西那边,李大人昨日批了那份漕粮章程,但将其中三处边镇加拨的粮饷砍了一半,批注是‘待核实员额后,再行补拨’。”
裴之砚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这是以退为进,既不全驳,也不全允。刘通判那边反应如何?”
“据说脸色不太好看,但没敢多言。”
“那就好。”
裴之砚将密文纸凑近烛火点燃,看着灰烬落入铜盆,“告诉咱们在陕西的人,近日多留意长安府衙与各州县的文书往来。章相若想从陕西打开缺口,必会从这些细微处着手。”
蒙思领命退下。
书房重归寂静。
裴之砚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
夜风带着凉意拂面而来,远处隐约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已是亥时了。
裴之砚在窗前站立了片刻才转身吹熄书房的灯,往内院去。
然而推门进去时,陆逢时却醒着。
她靠坐在床头,怀中襁褓里的小家伙正哼哼唧唧地找奶吃。
烛火调的很暗,暖黄的光晕笼着她半边侧脸,额发被汗濡湿贴在额边。
“怎么醒了?”
他反手掩上门。
“孩子饿了。”
陆逢时声音有些哑,动作还有些生疏。
而孩子,本能的寻找源头,等将心心念念的奶水吃到嘴,立刻安静下来,只不过没吃多久,就开始哼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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