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鸦雀无声。
新帝立刻下令：“成立专案组，彻查归虚教！所有事宜，由安和公主全权负责！”
散朝后，陈淮安追上叶青妍。
他没有再问关于噩梦的事，只是沉声说了一句。
“专案组的武力清剿和情报搜集，交给我。”
他看着她，眼神坚定。
“你指哪，我打哪。”
没有多余的废话，却比任何誓言都更让人安心。
叶青妍心中一暖。
“好。”
有了陈淮安的支持，叶青妍的调查效率极高。
她很快就锁定了归虚教的教主。
一个名叫“玄寂”的文雅书生。
此人深居简出，极少露面，却有无数信徒为他疯狂。
所有的教义，都出自他口。
所有的信徒，都将他奉若神明。
叶青妍决定亲自去会会这个玄寂。
在一处归虚教的秘密集会点外，叶青妍混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那个被信徒簇拥在中央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面容清秀，气质温润。
他没有高声宣讲，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对某个信徒说几句话，那个信徒便会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整个场面，透着一种诡异的和谐。
叶青妍深吸一口气，对系统下达指令。
“系统，探查目标人物信息。”
这是系统仅存的几个基础功能之一。
她想看看，这个玄寂，到底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指令收到，正在探查……】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机械。
但下一秒，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在叶青妍的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发现叛臣】的警报都要刺耳，都要急促！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屏，最后，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串串无法识别的乱码。
和一行血红的大字。
【警告！目标无法解析！】
【警告！目标无法解析！】
叶青妍的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可能？
她的系统，连赢彻的残魂都能解析，怎么会无法解析一个凡人？
就在她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时候。
远处，那个被人群包围的玄寂，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人群，精准无比地落在了叶青妍的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笑容，温和又诡异。
然后，他对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叶青妍读懂了那两个字。
“你来了。”
……
京城，讲经坛。
人山人海，万头攒动。
气氛却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高台之上，玄寂一袭灰色僧袍，盘膝而坐，宝相庄严。
他身后，是无数虔诚的信徒，他们的神情狂热而空洞。
叶青妍一步一步，登上高台。
她今日穿一身简洁的宫装，未施粉黛，却自带一股压迫感。
这不仅仅是一场抓捕。
这是一场争夺民心，争夺大商国运的意识形态战争。
玄寂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无波，落在叶青妍身上。
他没有半分被围困的紧张，反而像个主人在招待客人。
叶青妍冷冷看他：“玄寂，你妖言惑众，其罪当诛。”
玄寂闻言，竟轻笑一声。
“罪？”
“何为罪？”
他目光扫过台下芸芸众生，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我予他们解脱，予他们往生极乐，何罪之有？”
他转回头，直视叶青妍的双眼，抛出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倒是你，叶青妍。”
“你所创之盛世，可让人人不死？”
“可让人人无忧？”
声音空灵，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让台下本来义愤填膺的百姓，都陷入沉思。
是啊，再厉害，也没法让人长生不死。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谁能真正无忧？
叶青妍心头一滞。
这和尚，上来就放大招，不讲武德。
这问题太宏大，太虚无，简直是个哲学陷阱。
就在她思索如何反驳的瞬间，脑海中，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却不再是威严的圣旨，而是一声疲惫至极的长叹。
【逆臣，这个问题……】
【朕当年，也问过自己。】
是赢彻。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迷茫和脆弱。
【万里江山，千秋霸业，百年之后，终究尘土。】
【朕宵衣旰食，换来的也不过是史书上寥寥几笔。】
【这一切的意义，究竟何在？】
这是赢彻第一次，在她面前显露自己的困境。
一个千古一帝，也曾被这个问题困扰，甚至……至今都未找到答案。
叶青妍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
她忽然懂了，玄寂的目标，从来不止是她和百姓。
他真正想动摇的，是她体内这股传承了数百年的帝王意志！
叶青妍深吸一口气。
她没有被带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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