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光线明亮。
商世靳靠坐在升起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白色绷带,脸色有些苍白。
他带着助听器,一直看着窗外,脸色平静,哪怕听到了病房外所有的对话,眼里也依旧没有荡起波澜。
许是听到开门声,他看了过来。
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了往日压抑的情感,只剩近乎冷漠的清醒,以及深深的疲惫和某种沉淀下来的东西。
宁久薇挨了一巴掌,又被庄留月的气势所慑,本不敢再上前,但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破釜沉舟绝望涌了上来。
她趁着保镖注意力在庄留月身上,从门缝里钻了进去。
“世靳!世靳你醒了!”
她一进去就扑到病床边,泪如雨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世靳,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庄小姐她不让我见茵茵,还把我们都看起来了!茵茵刚经历火灾,需要妈妈啊!世靳,你快说句话……”
她哭得梨花带雨,试图去抓商世靳的手,诉说着自己的无辜和担忧。
然而,商世靳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门口那个逆光站立的女人身上。
对于宁久薇的哭诉和触碰,他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非常冷淡,甚至厌烦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宁久薇哭声戛然而止。
她怔怔地看着商世靳,对上他那双看过来的眼睛。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不知道为什么,宁久薇觉得眼前的商世靳,和火灾前,甚至和接受催眠治疗时的他,都有些不一样了。
那眼神太过清明,太过冷静,少了之前的挣扎和愧疚,多了几分锐利,以及居高临下的冷漠。
尤其是在扫过她时,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容忍,只有冰冷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甚至有些碍眼的物品。
她之前准备好的所有说辞,表演,在这一眼下,都变得苍白,甚至有些可笑。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庄留月冷冷地瞥了宁久薇一眼,对门口的保镖说:“不用拉她出去。既然都在,那就把话说清楚。有些戏,也该唱到头了。”
她不再看宁久薇那张故作凄惨的脸,走到病床前。
她在距离商世靳的病床几步处停下,没有靠近,只是那样站着看着他,也仿佛在透过他,审视着那段荒诞而残酷的过去。
“商世靳,你女儿现在躺在隔壁昏迷不醒。医生说她吸入了大量有毒烟雾,肺部需要时间恢复。腿上皮肤被灼伤,可能会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她目光掠过商世靳头上的绷带,没有丝毫动容。
“消防员说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还记得用打湿的窗帘裹住自己,她很聪明,是不是?聪明到在绝境里还想尽办法保护自己,争取那一线生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可你告诉我,商世靳,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八岁的、聪明到知道自救的孩子,会独自一人被困在花房里?为什么所谓的捉迷藏,玩到最后,是宁茵茵恰好在一楼,而我的女儿恰好在二楼?”
她没有等商世靳回答,转身锁在了宁久薇身上。
她从保镖手里抽过一份报告,甩在了宁久薇脸上。
纸张散开,上面那行被红笔圈出的“检出安眠药成分”,刺目无比。
“宁久薇,现在你给我解释清楚!这是什么?”
她指着那份报告,步步紧逼,“为什么你女儿宁茵茵的血液里,会有安眠药的成分?玩个捉迷藏游戏,需要事先服用安眠药吗?”
“还是说,有人需要她安静,恰好地待在一楼某个不会被第一时间烧到,却又足以证明她也身处险境的位置?好为某个奋不顾身冲进火场救女的慈母形象,增加一点可信的砝码?”
“宁久薇,听说火灾发生后,你很快就冲进火场了,你就那么恰好在浓烟里找到了自己昏迷的女儿?”
“不……不是的!”
宁久薇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不知道。可能是茵茵她自己不小心,乱吃了什么东西,小孩子贪玩,或者,或者是医院搞错了!对!一定是化验报告搞错了!”
“搞错了?”
庄留月冷笑,她偏头,眼神里满是嫌弃。
“宁久薇,到现在,你还在用这种拙劣的借口?你以为所有人都像曾经的商世靳一样,会被你的眼泪和谎话蒙蔽吗?”
“好,就算医院搞错了。那要不要等两个孩子都醒了,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对质一下?”
“让庄禧亲口说说,玩捉迷藏的时候,是谁告诉她,宁茵茵可能跑去花房了?”
“又或是让宁茵茵自己回忆一下,玩捉迷藏的时候,是谁给她吃了什么东西?”
庄留月每问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
宁久薇被她逼得无处可躲,眼神慌乱闪烁,额头渗出冷汗。
她张着嘴,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所有的狡辩都是那样可笑。
看着宁久薇几乎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庄留月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更深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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