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着身穿旗袍的服务员，正恭敬地迎客。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石阶前溅起细碎的水花。
两人先后下了车。
夜风微凉，卷起路边的落叶，在昏黄的路灯下打着旋儿。
宋芷薇裹紧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大衣。
大衣还残留着盛霆舟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
她低着头，脚步轻缓地跟在他身后，一同朝餐厅大门走去。
餐厅经理正好在一层大厅巡视，目光一扫到门口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盛总，您来了！欢迎光临。”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落在盛霆舟身后的宋芷薇身上。
眼前的女孩穿着朴素却不失清丽，气质安静。
和以往出现在盛总身边的那些名媛贵女截然不同。
他略一迟疑，随即调整表情，笑着问道：“这位是？”
盛霆舟神色淡漠，连脚步都没有放缓，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开口。
“五楼的包间还空着吗？”
“在在，在的！一直为您留着！”
经理连忙应声，额角悄然渗出一丝细汗，不敢再多问，迅速转身引路。
“我这就带您上去。”
三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
金属门缓缓合上，映出三张神情各异的脸。
经理站在角落，目光偷偷在宋芷薇身上停留了几秒，心底忍不住打起鼓来。
这姑娘究竟是谁家的小姐？
模样清秀，举止得体。
可从没见过盛总带女人来这家餐厅。
难道是……新欢？
包间位于五楼最里侧，推开雕花木门，一股沉稳的檀香扑面而来。
包间是老式中式风格装修。
墙上挂着水墨山水画。
墙角立着青瓷花瓶。
插着几枝腊梅，透着清雅之气。
中央摆着一张红木圆桌，桌面光可鉴人。
四周是雕花木椅，椅背上还刻着暗纹祥云。
每一处细节都透着讲究。
坐下后，经理双手奉上菜单，一人一份，动作恭敬小心。
盛霆舟随意翻了翻，语气冷淡地报了几个菜名。
宋芷薇则拘谨地低头看着菜单，最后点了道清淡的松茸炖鸡和一碗手工面。
菜点完，经理又赔笑问要不要茶水，得到肯定答复后，这才客客气气地后退几步，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包间，顺手带上了门。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墙上那座老式挂钟发出的“滴答”声。
宋芷薇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她怕冷场，只好低头掏出手机，假装翻看朋友圈。
页面轻轻一跳，一条新动态跳了出来。
是乔以晴刚刚发布的。
她下意识点开那张图片。
照片拍得温馨又精致。
乔以晴穿着米色毛衣，笑容温柔，和身旁的男人共同握着一把银色的蛋糕刀。
背景是暖黄色的烛光，映得整个画面柔和而浪漫。
旁边，一只金毛犬正歪着头，脑袋上戴着一顶写着“生日快乐”的小王冠。
配文写着：【庆祝奶昔宝宝两岁生日，今年爸妈一起陪你过。】
宋芷薇盯着那行字，心跳慢了半拍。
虽然照片里男人的脸没有露全。
但她一眼就认出了那只骨节分明、戴着腕表的手。
那是周予策的手，她太熟悉了。
原来，他昨天临时取消约会，一句解释都没有，不是因为工作，不是因为紧急会议。
而是为了陪一只狗过生日。
她扯了扯嘴角，想勉强挤出一个笑。
可嘴角刚扬起，就被一股酸涩堵住了喉咙。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压住，闷得喘不过气来。
她闭了闭眼，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滑。
这种被遗忘、被替代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明明曾经也是被捧在手心的。
如今却连一只宠物都比不上。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低沉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盛霆舟抬眼望向她。
宋芷薇心头一紧，慌忙将手机合上，塞进包里，声音有些发虚。
“没看什么，就是随便刷刷，打发时间。”
盛霆舟垂下眼，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沉默几秒后，又开口。
“你今天去银达大厦干嘛？”
“面试。”
她如实回答，语气温顺。
“京达律所？”
“嗯。”
她轻轻点头，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
“过了吗？”
他问。
宋芷薇顿了顿，喉头微动。
她知道这家律所的门槛极高，竞争激烈，能过初试已是不易。
而她居然一路走到终面，还顺利通过。
可在这位身份显赫的男人面前，她不知为何，竟生出一丝迟疑。
但最终，她还是抬起头，认真点头：“过了。”
盛霆舟忽然笑了。
“恭喜了，宋律师。”
她原本以为他会像从前那样，用那种漫不经心又带着讽刺的语气挖苦她几句。
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反而出人意料地向她道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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