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古之王每踏出一步,虚空中的玉石板就自发延展开来,仿佛这片天地都在为了迎接他的落足而战栗。
吉尔伽美什背后的金色涟漪如同孔雀开屏般轰然炸开,无数闪烁着神圣光辉的武器探出锋芒。
“既言守护,便以汝之血,洗刷英灵之辱!”
话音落下的瞬间,万剑倾泻。
但这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箭雨。
卫宫玄猛地瞪大双眼,视界中那些疾驰而来的宝具在半空中扭曲、变形,竟悉数化作了令他窒息的噩梦——
他看见远坂凛在那堆废墟里被粘稠的黑泥寸寸吞噬,指尖绝望地抓挠着地面,向他发出无声的求救;他看见樱的身体被无数狰狞的虫子钻破,原本清澈的眼眸化作枯井,沦为Beast降临的皮囊。
这些剑刃不斩肉身,专挑人心头最软的地方扎。
“唔……”
卫宫玄发出一声闷哼,他没有躲,也根本没法躲。
因为这些攻击源自他内心的“恐惧”与“软弱”。
一柄带着诅咒气息的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没有血花飞溅,却有千刀万剐般的精神剧痛从心核炸裂开来。
紧接着是第二柄、第三柄……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钉在原地,膝盖控制不住地打颤,大脑皮层仿佛被塞进了一台高速运转的搅拌机。
承认吧,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拿什么去救她们?
识海深处的英灵座在一片废墟中颤动,艾莉西亚那几乎透明的虚影悄然浮现,她伸出近乎虚幻的手,轻轻点在卫宫玄那颗濒临破碎的心核上。
“王之火,若只为己燃,终成灰烬。”她的声音像是从极北之地吹来的清泉,瞬间压住了吉尔伽美什那霸道至极的低语。
卫宫玄死死咬住牙关,嘴唇被咬烂的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那双充血的瞳孔里,恐惧正在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
“去他妈的……宿命。”
他猛地抬起右手,五指成爪,狠狠按在自己不断震颤的心口。
“我的火……不为焚世,只为照亮她们回家的路!”
“守心·未誓——启动!”
这不是任何英灵教给他的技能,而是这一刻他以全身魔力回路为导火索,点燃了名为“意志”的禁忌。
一道无形的涟漪从他心口扩散开来,那些原本正欲穿透他灵魂的幻象利刃,在触及这层涟漪的瞬间,就像是初雪遇到了灼热的烙铁,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滋滋声,随后寸寸崩碎。
吉尔伽美什眉梢一挑,眼底那抹玩味终于变成了真实的惊讶。
卫宫玄动了。
“星渊闪现!”
他的身体在原地消失,紧接着在巴比伦废墟的褶皱中疯狂折射。
第一次、第二次……空间在他脚下仿佛成了可以随意揉捏的纸张。
第七次跃迁的刹那,卫宫玄的身影诡异地出现在吉尔伽美什身前一寸处,龙化后的指尖直接抵住了那黄金铠甲的胸口。
两人近在咫尺。
最古之王那双猩红蛇瞳里倒映出卫宫玄那张写满疯狂的脸。
吉尔伽美什没动,甚至没抬手格挡。
卫宫玄的掌心没有丝毫杀意,反而升腾起一缕细小却稳固得吓人的白焰。
那白焰顺着指尖,像灵巧的小蛇一样缠绕在了吉尔伽美什的心口铠甲上。
“这火……我不偷不借,是我亲手夺来!”
轰——!
卫宫玄体内的龙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与空气中残留的王之气魄彻底产生了一种名为“同化”的奇迹。
王骸共鸣,全功率觉醒。
金色的火焰从卫宫玄周身每一个毛孔中喷薄而出,却不带半分侵略性,温润得如同冬日里第一抹刺破云层的晨曦,将整个阴冷的巴比伦尼亚幻境照得通透。
吉尔伽美什垂下眼帘,看着胸口那缕白焰,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身后的金色涟漪像是断电的灯泡般一颗颗熄灭。
这位不可一世的王者反手收回了原本悬在虚空中的乖离剑,转身面向那正在不断崩塌、碎裂的星空。
“杂修……不,普罗米修斯。”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遥远,“从这一刻起,你不再是偷窃光阴的贼,而是夺火的罪人。去吧,去迎接你那既定的、被诅咒的终焉。”
天穹之上的裂缝在这一刻彻底炸裂,外界那属于冬木市的空气像决堤般倒灌进来。
卫宫玄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推力将他往外扯,视线模糊的瞬间,他看到了现实世界里倒在血泊中、生死未卜的远坂凛。
他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正要伸手去抓,可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感却从“王骸”深处席卷全身。
那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绝对的漠然。
他眼中的急切、心疼、愤怒,像是被橡皮擦抹除了一般,迅速褪色。
在那股名为“神性”或者说“非人”的意志接管躯体的刹那,卫宫玄觉得自己正在变得无限高大,高大到脚下的凛、身后的城、甚至这片名为人理的大地,都变得像尘埃一样微不足道。
他跨出裂缝,落入尘埃,却不再是一个满身血污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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