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闻言徒手捏碎了一个酒杯,崔家人和顾知兰早已见怪不怪,把陆川吓了一跳。
“我觉得不好,这桌上未婚配的男子,又不止陆大人一个,我儿子崔阅也没有,你儿子崔宪也没有,要我说,得让知兰先生自己挑。”
崔实脸色铁青,他猛地把筷子放在桌上,不满地看着自己夫人,昨晚不是说好的么,这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怒道:“胡闹,大庭广众之下,让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当众择婿,这不是胡闹嘛!”
顾知兰趁势说道:“知兰多谢大家抬爱,不过知兰早已决心此生不嫁,既然今日提及此事,知兰也想恳请崔大人准我立女户。”
席间一时寂静无声。
赵姨娘说道:“哎呦,这么好的姑娘家,立什么女户呀,这女户说得好听,那不跟做姑子一样嘛,我看陆大人就挺好的——”
崔夫人打断她道:“赵德静,越来越没规矩,老爷还没说话,我这个当家主母还没发话,哪里轮得到你多嘴?”
“再者,人家知兰纵然才华盖世,不过是个小姑娘家,你们当众议论人家的婚事,合适吗?”
说着心疼地上前摸了摸顾知兰的头,掏出帕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看看把人家孩子逼得,都说出立女户的事了。”
顾知兰被她摸了摸头,觉得崔夫人好像也不似第一次见面那般泼辣,还是蛮有几分可爱的。
崔实脸色铁青,愤恨地瞪了众人一眼,好好的一桩喜事,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他怒道:“好了,此事休要再提,开席!”
婢女们捧着八宝饭顺次放于桌上,红枣莲子桂圆枸杞红白相间,寓意五福临门,看着煞是热闹好看。
于是冬至宴算是正式开始。
大家再不提给顾知兰说亲的事,只是闲话家常,崔实这个工作狂,即便餐桌上也忍不住拿出一些时政历史,考察儿子们的学问,还笑眯眯邀请正在专心品尝鸡汤的顾知兰作答。
顾知兰心想,赶紧给她开女户吧,这要做了崔家儿媳妇要疯。
陆川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再次被顾知兰拒绝,心中还是怏怏不乐,便一杯接一杯喝酒,挨个儿给桌上人敬酒,自己总是一口闷。
赵姨娘看崔阅一直按兵不动,原还怀疑自己判断有误,顾知兰对崔阅没那么重要。
但看着崔阅、顾知兰和陆川这三人之间电光火石般的目光来往,赵姨娘便明白了,她没看错。
崔阅现在倒是稳重多了,不像以前动辄就炸毛。
不过,赵姨娘看着顾知兰的方向,她已经抓住这小子的软肋了。
再强大的人只要有了软肋也能被突破。
陆川喝得红了脸,端着酒杯到了顾丕熙面前。
顾丕熙敬酒,说道:“这几年来我兄弟二人在外求学,家中阿娘,并我堂兄顾清河在县学,没少承蒙陆大人照料。”
陆川睁开眼睛,眼前的顾丕熙出现了重影,他的话倒是听清了,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陆某也没照顾好,不然你堂兄怎会和离呢……”
在大邺朝,和离需在原籍,并需将和离书交到官府备案。
本来陆川也不会亲自去看这种文件,只是他手下看到时有些惊讶,毕竟顾清河是县试府试案首,一度被认为是下一个顾丕熙。
因此陆川也得以见了那封和离书:
“吴氏自嫁入顾府,至今已逾五载,未能为顾郎诞育子嗣,承续香火,乃妇道失德。然顾郎宽厚,未曾苛责,但已夫妇离心,家道不兴。
经再三商议,愿以和离为善。吴氏愿归母家,自谋生计,不复叨扰顾郎。自此,夫妻之名分尽除,各安天命。”
陆川摇晃的身子猛然被人揪住了衣领,他瞬间清醒了,睁开眼睛看到顾丕熙,后者脸上的表情无法言喻,似有感慨时运不济的悲悯,又掺杂着压抑的喜悦。
“陆大人说什么,她——我堂兄和离了?这是几时的事?”
陆川被他摇了摇,就感觉脑袋里像是一汪浑水搅动一般,喃喃道:“就,就在乡试后不久。”
顾知兰闻言也不由得放下了酒杯,她想起那日双卿跟她拜别,那时应该决定了,或者和顾清河谈妥了吧,可她为何对和离之事只字不提呢。
崔实面上刚有了笑容,好不容易刚才顾知兰那事翻篇了,氛围重归其乐融融。
抬起眼睛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顾丕熙竟然失了智一般,揪着陆川的衣领,眼中那逼人的气势着实陌生,崔实心下一沉。
他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这顿冬至宴,真是吃得糟糕透了。
他扫视一圈桌上众人众生相,有人怏怏不乐,有人得意忘形,哼,等散席后一个也别想跑,他憋着这口气今晚是睡不着了,他们也休想睡,一个一个骂个痛快!
宴罢,崔实举杯吟诵“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带大家题立冬诗歌。
一番品评之下,顾知兰和顾丕熙的诗歌最好,几乎不分伯仲。
顾知兰作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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