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再次提高了音量,“所有参与预售的朋友,都将免费获赠一张由我们书局独家发行的‘格物宗’纪念卡片!上面印有格物宗的神秘徽记,独一无二,极具收藏价值!”
限量!预售!赠品!
这套组合拳打下来,人群彻底疯狂了。
买到书的,兴高采烈,如同中了状元。
没买到的,虽然懊恼,但一听到可以预售,还能拿到什么“纪念卡片”,顿时又来了精神,纷纷涌向了另一边的预售登记处。
而就在书局门口乱成一团的时候,几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几笔肮脏的交易,正在悄然发生。
“大哥,书到手了!”一个瘦猴般的男子,将一本还散发着墨香的《千里传音符》塞进一个壮汉怀里。
壮汉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五十两,拿着!”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瘦猴接过银票,点头哈腰地走了。
壮汉拿着书,转身就对另一个焦急等待的锦衣公子说道:“这位公子,您要的书。一口价,一百两银子,恕不还价!”
锦衣公子虽然肉痛,但一想到自己可以在朋友面前炫耀,一咬牙,还是掏了钱。
“给我!”
一本成本不过几十文钱的话本,转眼间,就被炒到了一百两的天价!
而那些所谓的“黄牛”,正是宋曦安排的人手。
这一切,都被躲在书局二楼窗户后的程凡,尽收眼底。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舆论的热度,有了。
市场的渴望,被创造出来了。
商品的价值,也被无限拔高。
第一步计划,完美达成。
宋曦站在他身边,看着楼下疯狂的人群和那些正在大发横财的“黄牛”,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大哥,你简直是商业之神!我爹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得当场给你跪下,拜你当财神爷!”
“这还只是开始。”程凡的目光,望向了远处那片巍峨的宫墙,“真正的风暴,现在才要开始酝酿。”
……
与此同时。
国子监,祭酒府。
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身穿绯色官袍的老者,正端坐在书案前。
他便是当朝国子监祭酒,大儒孔颖达。
他的面前,也摆着一本《千里传音符》。
与外面那些当成宝贝的人不同,孔颖达的脸上,满是寒霜。
“荒谬!一派胡言!”
他重重地一拍桌子,胸口剧烈起伏。
“格物宗?不修德行,不读经典,只知钻研奇技淫巧,就妄图获得神通?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什么电,什么磁,故弄玄虚,蛊惑人心!长此以往,天下读书人若都去钻研这些歪理邪说,谁还去考科举?谁还去治国平天下?国将不国!”
一个站在他下首的中年官员躬身道:“老师息怒。这不过是一本哗众取宠的话本小说,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孔颖达冷哼一声,指着窗外,“你出去看看!现在满王都的读书人,都在讨论什么?是《论语》还是《孟子》?不!他们都在讨论那个狗屁不通的‘格物宗’!”
“甚至我那七岁的小孙子,昨天都跑来问我,人是不是真的可以不读书,靠‘格物’就能成为人上人!此等歪风邪气,若不及时遏制,必将酿成大祸!”
中年官员心中一凛,低声道:“那依老师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孔颖颖达眼中闪过一丝冷厉。
“笔来!”
他拿起笔,铺开一张雪白的宣纸,笔走龙蛇。
“我要亲自撰文,刊发《大夏邸报》,向全天下揭露这‘格物宗’的荒谬之处!我还要联名朝中同僚,上奏陛下,查禁此等妖书,将这背后蛊惑人心的妖人,抓起来,明正典刑!”
一股来自学术界最高殿堂的雷霆反击,已在酝酿之中。
而另一边,更深沉的暗流,也在涌动。
皇城,东宫。
太子夏启,正饶有兴致地翻看着手中的《千里传音符》。
他的相貌俊美,气质温文尔雅,但偶尔眼底闪过的一丝阴鸷,却破坏了这份儒雅。
“千里传音……有点意思。”
他放下书,看向面前一个身穿黑衣,气息幽深的宦官。
“李伴伴,你怎么看?”
那被称为“李伴伴”的宦官,声音尖细而阴冷。
“回殿下,奴才以为,此事有诈。”
“哦?”
“若真有此等神器,为何之前从未听闻?这‘格物宗’又是从何而来?背后是何人主使?这一切,都透着蹊跷。”
宦官顿了顿,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若此物为真,其用处,可就太大了。”
“军队调动,边关急报,若是都能实时传达,我大夏的军力,将提升数倍不止。”
“反之,若是此物落入歹人之手,用来联络叛党,颠覆朝纲,其危害,亦是无穷!”
太子夏启的眼睛,缓缓眯了起来。
他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道:“你的意思是……”
“奴才建议,立刻派人,彻查此事!”李伴伴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查清这《千里传音符》的源头,查清那所谓的‘格物宗’究竟是何方神圣!”
“若是骗局,便以妖言惑众之罪,将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若是……真的……”
宦官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那此等神器,以及能造出此等神器的人,也必须,也只能,掌握在殿下您的手中!”
太子夏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阴冷而贪婪。
“准了。”
“派我们‘影卫’去查。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三天之内,我要知道关于‘格物宗’的一切!”
“是,殿下!”
黑衣宦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阴影之中。
林府。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林盛面色铁青,狠狠地将一本《千里传音符》摔在地上,又仿佛不解气般,抬脚用他那双昂贵的云锦靴,在书册上碾了又碾。
“废物!一群废物!”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俊秀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站在他面前的几个家丁,一个个噤若寒蝉,头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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