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了一些这个时代的人能够理解的常识(比如声音传播的距离),去攻击《千里传音符》中那些超时代的理论。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林盛的论证,显然比孔颖达那些高深的之乎者也,更容易理解,也更有说服力。
“对啊!声音喊破喉咙也传不了多远,怎么可能隔着千里说话?”
“林神童说的有道理!雷电那么可怕,怎么可能被人拿来用?”
“我就说嘛!肯定是骗人的!哪有那么玄乎的事!”
如果说,孔颖达的文章,是让“格物宗”在士林阶层名声扫地。
那么林盛的这篇文章,就是从根子上,动摇了“格物宗”在普通民众心中的可信度。
两篇文章,一上一下,一文一理,如同两把锋利的钳子,狠狠地夹住了刚刚燃起的“格物”之火。
一时间,整个王都的风向,急转直下!
前几天还被奉为神作的《千里传音符》,转眼就成了“妖书”和“骗局”的代名词。
文轩书局门口的队伍,肉眼可见地变短了。
预售登记处,甚至开始有人要求退还定金。
那些炒书的黄牛,更是哀鸿遍野,手里高价囤积的书,一夜之间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李文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天之内往揽月轩跑了八趟。
“大哥!怎么办啊!孔大儒和那个林盛,他们……他们这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啊!”
“现在外面都说我们是骗子,是妖人!再这样下去,不等朝廷动手,我们就要被全城百姓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宋曦和张成也是一脸凝重。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舆论战,但也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整个“核心团队”里,只有两个人,依旧保持着镇定。
一个是江渝北。
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依旧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废寝忘食地研究着那些图纸,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已经入魔。
另一个,自然就是程凡。
他听完李文轩声泪俱下的控诉,只是平静地呷了一口茶。
“急什么?”
他抬起眼皮,看着满脸焦急的李文轩,淡淡地说道:“鱼儿,还没全部入网呢。”
“啊?”李文轩愣住了。
都火烧眉毛了,大哥怎么还说这种听不懂的话?
程凡放下茶杯,嘴角反而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孔颖达,代表的是守旧的腐儒势力。”
“林盛,代表的是嫉贤妒能的跳梁小丑。”
“他们跳出来了,很好。”
夜,深沉如水。
揽月轩的后院,灯火通明。
这里已经被张成带人改造得如同一个小型堡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院子中央的“实验室”里,江渝北正趴在一张大桌上,对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零件,冥思苦想。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用木头和铜线搭建起来的简陋模型,这便是“千里传音符”——也就是发报机的雏形。
这几天,在宋曦不计成本的材料供应下,他已经按照图纸,将大部分的零件都复刻了出来。
缠绕着细密铜线的线圈,用木炭和锌片浸泡在酸液里的“电池”,甚至还有一个用玻璃吹制,但内部却无法抽成真空的“伪·真空管”。
但现在,他遇到了一个瓶颈。
“绝缘……”
江渝北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按照大哥图纸上的标注,连接各个部件的铜线,必须用一种名为“绝缘胶”的东西包裹起来,防止“电流”泄露和短路。
可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橡胶和塑料?
宋曦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找遍了王都,也只找到一些生漆、蜂蜡、沥青之类的东西。
江渝北尝试了所有这些材料,但效果都不理想。
生漆和蜂蜡在电流通过时,会因为发热而融化。
沥青虽然耐热,但质地太脆,铜线稍微弯折一下,它就会开裂脱落。
这个问题不解决,整个设备就无法正常运转。
“到底……到底用什么才能完美地‘绝缘’呢?”
江渝北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变成一团浆糊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
程凡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鸡汤走了进来。
“二弟,先休息一下吧。”他将汤碗放在桌上,“人是铁,饭是钢,脑子也是一样,不能绷得太紧。”
江渝北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惭愧地说道:“大哥,我……我卡住了。”
他指着那些铜线,将“绝缘”的难题说了一遍。
程凡闻言,并没有意外。
他知道,以这个时代的材料学水平,想要一步到位造出完美的绝缘层,是不可能的。
他笑了笑,拿起一根涂着生漆的铜线,问道:“生漆和蜂蜡,为什么会融化?”
江渝北不假思索地答道:“因为‘电流’通过铜线时,会产生热量。”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生漆和蜂蜡,变得更耐热,更坚固呢?“程凡循循善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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