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帝珩收回目光,不再看外面的混乱。他转身走向房门,玄色衣袍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此地不宜久留。带它走。”
云倾凰看着被禁锢的空空,又看了一眼皇宫方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团禁锢着空空的混沌气流捧起,入手冰凉沉重,如同捧着一块万载寒冰。她不再犹豫,跟着帝珩迅速离开了这间摇摇欲坠的客栈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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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珩带着云倾凰,如同行走在现实与虚影的夹缝中。他并未再施展空间穿梭,而是以一种玄奥的步伐,巧妙地避开了街道上混乱奔逃的人群、四处灭火的衙役以及天空中不断掠过、赶往各处灾点的修士流光。他的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连带着云倾凰的气息也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遮蔽。
他们穿过混乱的东城区,越靠近皇宫,气氛反而显得更加压抑。皇城根下,高大的宫墙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夜色中,墙头巡逻的禁军甲胄鲜明,火把通明,戒备森严。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龙气威压,让靠近之人本能地感到敬畏与压迫,灵力运转也滞涩了几分。
帝珩并未靠近宫墙,而是带着云倾凰拐入了一条紧邻皇城、却异常僻静的深巷。巷子尽头,是一处不起眼的、挂着“墨韵斋”牌匾的旧书铺。书铺早已打烊,门板紧闭。
帝珩走到书铺侧面的一个小角门,屈指在门板上以一种奇特的节奏叩击了三下。
吱呀一声轻响,角门无声打开一条缝隙。门后并非书铺伙计,而是一个穿着普通灰布长衫、面容平凡无奇的老者。他眼神浑浊,如同寻常看店的老人,但在看到帝珩的刹那,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迅速敛去。
“公子。” 老者微微躬身,声音沙哑低沉,让开了道路。他的目光在云倾凰和她手中那团禁锢着空空的混沌气流上扫过,没有任何询问。
帝珩微微颔首,带着云倾凰闪身而入。角门在身后无声关闭。
门内并非书铺,而是一条向下的狭窄石阶,通往幽深的地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种极其精纯的土属性灵力的气息。
“这里是‘地听’的一个据点。” 帝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平淡地解释了一句。“暂时安全。”
云倾凰心中了然。“地听”,一个神秘的地下情报组织,名字她曾听净心庵的老尼姑闲谈时提过,据说其触角遍布各国,能量巨大。帝珩果然背景深不可测。
沿着石阶下行,来到一处宽敞干燥的地下石室。石室布置简单,只有石桌石凳,墙壁上镶嵌着几颗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夜明珠。最引人注目的是石室中央,那里布置着一个繁复玄奥的阵法,阵法核心悬浮着一块土黄色的晶石,散发出浓郁而温和的大地灵力,显然具有极强的屏蔽和稳固空间的作用。帝珩示意云倾凰将禁锢空空的混沌气流放在阵法边缘,借助阵法之力进一步压制其体内冲突。
安置好空空,云倾凰刚松了口气,石室另一侧一道不起眼的石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月白色的锦袍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显得温润,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凝重,正是靖南王世子——君无渊!
“帝兄,云小姐。” 君无渊看到两人,尤其是看到云倾凰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凝重取代。他对着帝珩拱手,态度竟是平等的尊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世子殿下?” 云倾凰心中惊疑更甚。君无渊怎么会在这里?还和帝珩如此熟稔?他称呼帝珩为“帝兄”?
“王府之事,我已听闻。” 君无渊看向云倾凰,语气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严肃。“云小姐当庭陈冤,揭露柳氏恶行,为母雪恨,无渊佩服。但眼下,王都危矣!”
他走到石桌旁,手指蘸着茶水,迅速在桌面上勾勒出王都的简略地图,指向几个被标记的红点:“这是目前确认爆发魔藤或类似魔物的地方,东城三处,西城两处,南城一处…还在增加!巡防司和供奉堂人手捉襟见肘!更麻烦的是…”
君无渊的手指重重地点在皇宫东北角的一个位置,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寒意:“所有魔气污染点的源头,最终指向都隐隐汇聚于此!就在皇宫之内!靠近…冷泉宫!”
冷泉宫!云倾凰心中剧震!这正是之前她和帝珩感应到生息印气息泄露的大致方位!
“不止如此。” 君无渊的脸色异常难看,他看向帝珩,眼神中带着询问和确认。“帝兄,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近三个月,冷泉宫附近区域的灵植…异常繁茂,远超他处。但负责打理那片区域的几名老花匠和低级太监…都‘意外’身亡或失踪了。最后一人,昨日在御花园溺毙,尸体捞上来时…浑身长满了诡异的紫色苔藓!”
利用神器生机催化植物,再杀人灭口掩盖异常!这手段,与催化魔藤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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