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黎?”花筝的心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好友那总是活力四射、带着点傻气的笑容。镜心宗的“千面计划”,替换关键人物……梅黎作为她最亲近的朋友之一,无疑是最佳目标之一。“她……她会有危险吗?”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叶昭放下酒杯,眼神冷静得近乎冷酷,“但根据行动组的情报和镜心宗一贯的作风,她被标记的可能性极高。与其被动等待对方发难,不如我们主动去验证。这也是检验你新能力的好机会。”
她走到客厅中央,双手虚划,灵力涌动间,一面水镜凭空凝聚。镜面荡漾,显示出下方城市街道的实时景象——正是S大学校园外的商业街,人流如织。
“我会用‘水镜巡影’之术远程观察,并提供支援。你,亲自去接触她。”叶昭指向镜中一家装潢可爱的奶茶店,“根据她社交媒体上半小时前更新的动态,她应该正在这家‘蜜糖仙子’奶茶店和你的另外两位室友喝下午茶。去吧,用你的眼睛,用碧波珠的映照之力,去看清‘真实’。”
花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担忧与一丝近乡情怯般的紧张。她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转身走向玄关。涅盘后的身体轻盈而充满力量,仅仅是正常的行走,都能感受到体内那股凝练灵力带来的协调与稳定。
她换上一身叶昭准备的、符合当下学生风格的休闲装,将碧波珠贴身藏好。站在电梯里,看着镜面中自己那双似乎比以往更加清亮、仿佛能倒映人心的眼睛,她默默运转起碧波珠的力量,一股清凉宁静的意蕴笼罩全身,让她纷乱的心绪平复下来。
走出“云端国际”大厦,喧嚣的都市声浪扑面而来。阳光明媚,车水马龙,一切都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与之前近一个月在安全屋内疗伤、修炼的封闭环境截然不同。花筝微微眯起眼,适应了一下外界的光线,随即融入人流,朝着自己大学的方向走去。
她步伐不快,灵觉却如同无形的雷达,悄然向四周扩散。经过碧波珠的洗礼和涅盘道种的强化,她的感知变得极其敏锐。她能“听”到远处树叶摩挲的细微声响,能“嗅”到空气中不同人身上残留的淡淡气息,甚至能隐约捕捉到一些人身上微弱的情绪波动——焦虑、喜悦、疲惫……这是一种奇妙的体验,世界在她眼中仿佛被剥开了一层模糊的外衣,变得更加清晰、立体。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感知的范围和强度,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同时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碧波珠赋予她的“映照真实”的能力上。她尝试着去看那些擦肩而过的行人,在他们的表象之下,是否隐藏着不和谐的“镜像”痕迹。
大多数人都很正常,生命气息与外在表现和谐统一。但偶尔,她也会察觉到一两个身上带着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双重”气息的人,仿佛一个灵魂外面套着另一个不太合身的壳。这些人的眼神深处,似乎也缺少了某种鲜活的“人”气,显得有些空洞或过于程序化。
‘这就是被镜傀替换或影响的人吗?’花筝心中凛然,‘千面计划’的渗透,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广泛和隐蔽。她默默记下这些人的特征,继续向目标地点前进。
“蜜糖仙子”奶茶店就在眼前,粉色的招牌,明亮的橱窗,门口还排着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花筝停下脚步,站在街对面一棵行道树的阴影下,目光穿透玻璃窗,落在了店内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那里坐着的,正是梅黎。
她穿着一件咖色的毛衣,绑了一个丸子头,正和对面的钱章章王诺说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面前摆着一杯奶茶,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充满了青春活力。
然而,在花筝运用碧波珠力量加持的视野中,她看到的却不仅仅是这些表象。
在梅黎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淡薄、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水波般的微光。这层微光在不断地、极其细微地扭曲、调整着,使得梅黎的外在表现——她的笑容弧度、眼神光彩、甚至每一根发丝飘动的频率——都达到了一种近乎“完美”的协调,但这种协调,却缺少了真人那种自然流露的、偶尔会出现的微小瑕疵和随机性。
更像是一个精心编程的、无限趋近于真实的……仿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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