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他梦见自己站在铜镜前，红衣墨发，雌雄莫辨。
镜中人忽然开口：“你恨吗？”
他沉默良久，摇头。
“不恨。”
“为何？”
“因为……”他伸手触碰镜面，“很快，我就不再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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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长发如瀑】
乌发疯长，转眼垂至腰际，发梢扫过手臂时，触感陌生得让他战栗。
东方不败怔怔地看着一缕青丝绕在指尖——
那么黑，那么软。
像极了记忆中娘亲的头发。
七岁那年，娘亲最后一次替他梳头，眼泪砸在他发间。
“白儿，你这张脸……以后可怎么活啊……”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回答——
“娘，我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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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容颜蜕变】
眉目如画，唇若涂朱。
曾经俊美到妖异的面容，此刻竟透出几分明艳的英气。
东方不败颤抖着触碰自己的脸——
颧骨柔和了，下颌线条精致了，连睫毛都变得纤长浓密。
铜镜里映出的，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既有女子的柔媚，又藏着几分凌厉的锋芒。
像他，又不像他。
“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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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日·最后的蜕变】
这是最重要的一步。
真正的脱胎换骨，由男人成为女人，从此可以生儿育女的最后一环。
剧痛比前六日加起来更甚。
东方不败蜷缩在血泊中，红衣浸透，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每一寸骨骼都在哀鸣，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
恍惚间，他看见茶楼里那个青衣书生——
对方将《葵花宝典完美版》推到他面前，眼里星河流转。
“不必谢我，缘分而已。”
“陈昭……”
他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觉得痛也没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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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日·新生】
东方不败缓缓睁开眼。
石室角落的铜镜里，映出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红衣胜火，青丝如墨，眉目如画。
她伸手触碰镜面，指尖颤抖。
“这……是我？”
声音清泠如玉，再无半分男子的低沉。
镜中人微微一笑，眼角却滑下泪来。
七岁的孩童，二十五岁的“人妖”，那些屈辱、痛苦、挣扎……
在这一刻，全部得到了答案。
她缓缓起身，红衣垂落，身姿婀娜。
过去的东方不败已经死去。
而现在重生的，是风华绝代的——
东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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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石室门开，天光倾泻。
守在外面的教众跪了一地，却无人敢抬头。
直到一双绣着金线牡丹的红鞋踏入视线，才有人大着胆子瞥了一眼——
然后彻底呆住。
红衣女子负手而立，青丝随风轻扬，容颜绝世。
“即日起，”她开口，声音清冷，“本座名为东方琳。”
众人骇然，却见她唇角微扬，目光穿过云海，望向北离的方向。
那里，有个人曾对她说——
“就当交个朋友。”
（第五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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