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午,日头正好,暖洋洋的。
苏晚晚斜倚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从民间淘来的话本子,看得兴致盎然。她轻抚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感受着孩子有力的胎动,心中忽地一动。
是时候给宝宝来点早期的艺术熏陶了,她放下话本,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她自认为最温柔、最甜美的嗓音,开始了她的胎教课程,“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三只非常可爱的小猪,他们长大了,要自己盖房子住……”
她的声音软糯轻柔,如江南三月的和风,拂过殿内静谧的空气。殿外,萧衍刚处理完朝事,正抬步而入,听见这声音,他的脚步蓦地一顿,脸上那因朝堂纷争而凝结的冷霜,瞬间消融。
他立在珠帘后,没有惊动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日光透过窗棂,在她侧脸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晕,衬得她眉眼弯弯,神情专注,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安宁而圣洁的母性光辉。萧衍的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极浅、却发自肺腑的笑意。
“……那只大灰狼‘呼’地一吹,就把茅草屋给吹倒了。猪大哥吓坏了,赶紧跑去了猪二哥家……”苏晚晚讲得绘声绘色,连手都忍不住比划起来,萧衍脸上的笑意,却渐渐凝固了,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大灰狼又来到猪二哥的木头房子前,‘呼’地一吹,‘呼’地又一吹,木头房子也应声倒塌……”萧衍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终于按捺不住,掀开珠帘,走了进去。
苏晚晚正讲到兴头上,冷不防见他出现,吓了一跳,“你回来啦?”
“嗯。”萧衍在她身旁坐下,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神情严肃,“继续。”
苏晚晚有些莫名,但还是接着讲了下去,当她讲到第三只小猪用砖头盖了坚固的房子,大灰狼怎么吹也吹不倒时,她下意识瞥了萧衍一眼,以为他会满意这个结局,谁知萧衍的脸色,竟比刚才更沉了。
“……大灰狼不死心,想从烟囱里爬进去,结果一不小心,掉进了小猪提前烧开的热水锅里,被活活烫死了。”苏晚晚终于讲完,得意地拍了拍肚子,“宝宝,你听到了吗?做人就要像第三只小猪,要勤劳,要聪明,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哦。”
许久,萧衍才开口,“这只狼很愚蠢。”
“啊?”苏晚晚一愣。
“它第一次吹倒茅草屋,便已暴露其目的与实力。猪大哥逃脱,它为何不直接追捕,反而任其去通风报信,给敌人集结的机会?”
“哎,这当然是故事,是讲给孩子听的!”苏晚晚试图把歪掉的楼扶正,“重点不是狼的战术,而是要让孩子明白,偷懒的没好下场,只有勤劳才能保护自己!这是在教他道理!”
“妇人之仁。”萧衍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第二次,它依然用同样的方法,是为战术呆板。木屋被毁后,它再次放任两只猪逃走,给了他们汇合重整的机会,此乃战略上的重大失误。”苏晚晚的嘴巴微微张开,竟无言以对。
只听萧衍继续冷酷地剖析着:“至于第三只猪,看似聪慧,实则优柔寡断。明知强敌在外,为何还要与之对话,暴露自己的虚实?它应在发现狼踪的第一时间,便于屋外设伏,挖设陷阱,掌握主动,而非被动等待。”
“将狼引入室内,再用沸水将其烫死,更是愚不可及。室内空间狭小,一旦失手,自己便会陷入绝境。最优解,是在其攀爬屋顶时,以强弓硬弩,直接射杀。一击毙命,方为上策。”
苏晚晚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打断他:“停!陛下,我们是在给宝宝讲睡前故事,不是在开战后复盘会议。”她决定换一个,这个太暴力,换个浪漫一点的,总行了吧?
“那我再给你讲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她娓娓道来,萧衍耐着性子听着,当听到皇后用毒苹果害死公主时,他冷哼了一声,苏晚晚没理他继续讲。
“……王子看着沉睡的公主,情不自禁地俯下身,给了她一个吻。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公主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苏晚晚满怀期待地看着萧衍,等待着他的感动。
萧衍的脸色,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亲了一具尸体?”他的声音,充满了匪夷所思的震惊和毫不掩饰的厌恶,苏晚晚的笑容僵在脸上。
“其一,”萧衍的目光锐利如刀,“在无法确认对方是否携带疫病的情况下,与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进行如此亲密的接触,是对自身安危的极度不负责。此王子,缺乏最基本的风险意识。”
“其二,”他继续道,“只因一副皮囊,便神魂颠倒,甚至要将尸体带回宫中。此人耽于美色,心性不定,将来必为情所困,难成大器。一个合格的君主,绝不可如此感情用事。”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萧衍盯着苏晚晚,一字一句地说道,“亲吻不能救人。能救人的,是汤药,是金针,是医术。我的孩子,绝不能被此等荒谬绝伦、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谈所蒙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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