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棘手、超出二位能力范围的麻烦,可来寻我,我或可借助兄长之力斡旋。
但有一条需事先言明——”
她语气微顿,目光扫过王、周二人,变得郑重:
“我林家虽为幕后东家,但王、周两家不可借我林家之名在外主动生事,亦不可将你我合作之事,牵扯到二位自家原有的生意纠纷中去。
简而言之,我们合作的新产业,是独立存在的。
若二位的家族生意遇到麻烦,需借林家之势,必须事先征得我的同意。
否则,牵扯过深,表面关联太多,便失去了请二位‘出头’的本意,反而可能引火烧身。”
王佑安与周世昌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这位林夫人,并非只知投钱的深宅妇人,心思之缜密,界限之分明,远超他们预期。
柳禄适时插言,扮演和事佬与记录者的角色:
“三位的意思我都记下了。
依我看,夫人所言在理,合作贵在诚信,也贵在界限分明。
既然名头由王、周二家担了,这风险自然也担了一份,这‘利’字上,是否也该有所体现?”
望舒接口道:
“二舅说的是。
纯以名头入股,不涉本金,我愿让出一股干股。
但若两家看好某项生意,愿意投入真金白银,则按实际出资比例,另行计算股份。
因酒坊、布庄、码头仓库乃至日后可能拓展的其他行当,所需倚重两家的方面不尽相同。
或许王家更擅酒水人脉,周家更熟绸缎路子,故而各项产业的占股,我们分开计算,立契也按产业单独来立。
若某一产业规模甚大,一家之力不足支撑,亦可两家同时介入,共担名头与风险。”
周世昌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索着问道:
“夫人思虑周全。却不知这合作之期,定为多长?总不能无限期下去。”
“周当家考虑得是。”
望舒早已想过此事,“初次合作,彼此尚需磨合。
我意,先定五年之契。五年期满,若合作愉快,彼此信任,下次续约,便可定为十年。
若能顺利合作十五年之久,届时再看我们三家的继承人情状、意愿与能力,再议后续。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王佑安抚掌笑道:“五年之约,甚好,不长不短,足以见真心,也足以试水深。我王家无异议。”
周世昌也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今日第一抹真切的笑意:
“夫人安排合理,周家也无异议。
只是这契约条文,需得请熟稔商事律法的先生仔细拟定,各项条款,尤其是夫人方才提及的权责界限、保密事宜以及违约罚则,务必清晰明了。”
“这是自然。”
望舒微笑应允,“我会请兄长荐一位可靠的刑名师父,草拟契约初稿,再请二位过目商议,务必做到公平公正,童叟无欺。”
柳禄见大局已定,脸上笑容更盛,提笔将方才商议的要点一一记录在纸上:
“好,那便如此说定。
王兄,周兄,夫人,咱们这合作,算是有了个章程了。
待契约拟好,再寻个吉日,正式画押。”
初步盟约既定,雅间内的气氛顿时活络了不少,王佑安已开始兴致勃勃地与周世昌讨论起扬州城内适合开设酒坊的几处地段。
而望舒端着茶盏,浅呷一口清茗,心中却已从方才紧张的谈判中抽离。
她思忖着等下回府后需要即刻安排的一应事宜,以及最让她挂心的一桩:
王煜不日即将随商队北归,此事该如何与兴致正浓、俨然以“半师”自居的东平王爷提及?
直说恐扫了王爷兴致,不说又怕临行仓促,显得失礼。
待柳禄笑容满面地送走王、周两家的当家夫妇,雅间内只剩下舅甥二人时,望舒立刻收敛心神,关切地问道:
“二舅,商队出发的具体日期定下了吗?还需几日能准备周全?”
柳禄盘算了一下,肯定地答道:“货物采买已近尾声,人手也已调配妥当,最快五日后便可启程北返。”
“五日后”望舒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正是王爷所说的“七日教导”刚结束的时候吗?
王爷前脚教完,她后脚就把人家的“半个徒弟”送走,这该如何向王爷解释?她揉了揉额角,顿感棘手。
“也罢,”她叹了口气。
“此事容我再想想。
总归要等明日尹家姐弟来过了再说。
今日回去,我须得先跟王爷提一提明日有客到访的事,免得冲撞了。”
回到府中,得知东平王去了望乡茶楼尚未归来,望舒心下稍安。
她先寻来王煜与林承璋,见承璋小脸因上午的“操练”仍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便温声问道:
“璋哥儿,你表哥不日便要回北地的事,你可知道了?”
承璋原本就有些蔫蔫的神色,闻言更是彻底垮了下来,嘴撅得老高,眼眶也微微泛红,扯着王煜的衣袖,满脸都是不舍。
望舒看着心中不忍,却也知此事无法更改,只得想法子宽慰,也是给孩子们一个放松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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