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钟“滴答”响了两声,时针刚指向八点半,陆明哲的声音就从储藏室门外传来,带着刻意的催促:“苏小姐,这都快半小时了,你那摆件要是还没个雏形,就别硬撑了,省得等下拿不出手,让爷爷失望。”
苏晚手里的银柄剪刀刚剪完旗袍的下摆,闻言连头都没抬,指尖捏着蚕丝线,飞快地打了个“回针结”——这种结能固定线头,还不会在丝绸上留下凸起的疙瘩,是张婆婆教她的老法子。她瞥了眼挂钟,语气平静:“还有三分钟,陆叔急什么?”
陆时砚坐在旁边,顺手把装着金线的小竹篮推到她面前,眼底藏着笑意。他刚才偷偷掐着时间,苏晚从裁剪到缝侧边,只用了二十二分钟,剩下的八分钟,足够她完成最后一道盘扣工序——他见过她在工作室赶工的样子,越是有人催促,她的手越稳。
陆老爷子站在箱子旁,手里捧着太奶奶的旧相册,闻言瞪了眼门外的陆明哲:“明哲!你要是闲得慌,就去前院浇花,别在这儿打扰小晚!”老爷子刚才亲眼看到苏晚用金线绣小红花,那针脚细得像蚕丝,比他见过的老绣娘还利落,心里早就认可了这个孙媳妇,哪容得陆明哲在旁边说风凉话。
陆明哲被怼得没声了,却没走,隔着门缝盯着苏晚的动作——他算准了半小时不够做个像样的摆件,只要苏晚拿不出成品,他就能在爷爷面前说她“只会吹牛”,再趁机提明天的“抄袭”黑料,让爷爷彻底嫌弃她。
苏晚没理会门外的小动作,拿起一小段深蓝色的暗金云纹锦,用银柄剪刀剪出个小小的“如意扣”形状。料子虽然脆,但她剪得极慢,每一刀都顺着纤维的纹理,边缘居然没再掉毛茬。她把剪好的锦缎放在掌心,轻轻呵了口气——指尖的温度能让脆化的纤维稍微软化,等下绣金线时更不容易断裂。
“要我帮你扶着吗?”陆时砚凑过来,看着她手里的如意扣。锦缎只有拇指大小,苏晚的指尖又细,捏久了容易酸。
“不用,”苏晚笑着摇摇头,拿起一根细金线,穿过老银针的针鼻,“你帮我盯着点挂钟,还有一分钟的时候提醒我。”她说话时,金线已经在如意扣上绣出了半圈纹路,针脚密得像鱼鳞,每一针都刚好压住上一针的一半,看不出接头的痕迹。
陆老爷子凑过来,眼睛越睁越大。他年轻时见太奶奶绣过盘扣,太奶奶绣一个如意扣要十分钟,可苏晚的指尖翻飞,不过二十秒,就绣完了一圈金线,而且纹路比太奶奶当年的还要精致——金线在深蓝色的锦缎上闪着微光,像藏在云里的星星,刚好和旗袍的立领呼应。
“好手法!”老爷子忍不住低呼一声,“这是‘叠金绣’吧?我以为这种针法早就失传了,没想到你居然会!”
苏晚手里的针顿了顿,笑着点头:“是张婆婆教我的,她说这是民国时期织锦匠人常用的针法,能让金线更服帖。”她说话时,指尖没停,又换了根浅粉色的丝线,在如意扣的中心绣了个小小的“寿”字——太奶奶的照片里,旗袍的盘扣上就有个寿字,她特意照着绣的。
墙上的挂钟“滴答”响了一声,陆时砚轻声提醒:“还有一分钟。”
苏晚应了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她把绣好的如意扣放在旗袍的领口处,用蚕丝线轻轻固定,又拿起一根金线,在扣眼周围绣了圈小花边。金线刚绣完最后一针,挂钟的时针正好指向八点半,半小时分秒不差。
“成了!”苏晚举起旗袍摆件,对着气窗透进来的月光晃了晃。浅粉色的旗袍裙摆垂着,深蓝色的立领挺括,金线绣的小红花在裙摆上格外显眼,领口的如意扣更是精致——整个摆件只有巴掌大,却把太奶奶照片里的旗袍还原得一模一样,连盘扣上的寿字都清晰可见。
陆老爷子连忙接过摆件,凑到台灯下仔细看。台灯的暖光落在丝绸上,暗金云纹锦的纹路隐约显现,金线绣的花纹闪着柔和的光,他甚至能看到苏晚在扣眼处绣的小花边,每一针都细得像发丝。老爷子越看越激动,手都有些发抖:“好!好!这摆件做得比我想象的还好!小晚,你这手艺,比你太奶奶当年还厉害!”
储藏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明哲冲了进来,看到老爷子手里的旗袍摆件,脸色瞬间白了——他以为苏晚顶多做个粗糙的雏形,没想到居然这么精致,连盘扣都绣得有模有样。他不甘心地凑过去,故意找茬:“爷爷,这摆件看着是不错,可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做好带来的?说不定她早就知道您要让她露一手,提前准备了!”
这话一出,陆时砚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刚要开口反驳,苏晚却先笑了:“陆叔要是不信,可以看看摆件的下摆。”她指着旗袍的下摆,“刚才我剪的时候,不小心剪破了一点,用金线绣了朵小红花遮住,您要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布料的毛茬。而且这摆件用的丝绸,都是从樟木箱里拿的,上面还沾着樟脑的味道,陆叔要是闻闻,就知道是不是新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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