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这才稍微满意地点点头,对那少年招了招手:“小子,过来。”
那少年,也就是六皇子李承弘,迟疑了一下,还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宫门口,站在萧战身边,依旧抿着嘴,不说话,但眼神里的警惕少了一些,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复杂。
萧战对侍卫队长说:“人,你们带走,按宫规处置,老子不管。但是——”他话锋一转,语气森然,“要是让老子知道你们敢阳奉阴违,或者以后这位六皇子再出什么‘意外’……哼哼,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们知道,沙棘堡的军法,比宫规刺激多了。”
侍卫队长和那群太监吓得浑身一颤,连称不敢。
萧战这才低头看了看李承弘,这小子脸上带着血痕,嘴唇冻得发紫,单薄的身子在小夜风里微微发抖。他叹了口气,把自己那件骚包却厚实的锦缎外套脱下来,粗手粗脚地往夏铭身上一披:“小子,还能走不?跟本国公出去,给你找个地方上点药,弄点热乎东西吃,这鬼地方没法待。”
李承弘抬起头,深深地看了萧战一眼,依旧没说话,但默默地点了点头,裹紧了带着陌生男子气息的温暖外袍,跟着萧战走出了那扇象征着禁锢与冷漠的宫门。
萧战直接把夏铭带回了自己的临时府邸——被他戏称为“沙棘堡驻京办事处”的地方。府里的亲卫们看到自家国公爷半夜三更又捡回来个伤痕累累的半大孩子,还是位皇子,吓了一跳,赶紧忙碌起来,打热水,找干净衣物,拿最好的金疮药。
夏铭一开始非常拘谨,像只误入陌生领地的小兽,浑身紧绷。亲卫们帮他清洗伤口时,药水刺激得他直抽冷气,他却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等到热腾腾、香喷喷的肉粥和几样精致小菜端到他面前时,他那故作坚强的外壳,终于在食物诱人的香气和周围关切(虽然主要是好奇)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裂痕。
萧战把一整只鸡腿夹到他碗里,语气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放缓:“吃!看你这小身板,还没老子胳膊粗。在老子这儿别客气,放开肚皮吃,管够!”
李承弘看了看碗里油光锃亮的鸡腿,又看了看旁边毫无形象、正对着另一只鸡腿奋力输出的萧战,犹豫了片刻,终于低下头,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显然饿得不轻。
李铁头一边啃着第三个猪蹄,一边凑到萧战身边,瓮声瓮气地问:“将军,俺还是不明白,您管这闲事干啥?这小皇子看着闷葫芦似的,阴阴沉沉,不像他那几个哥哥会来事儿。万一惹上麻烦咋整?”
萧战灌了一口酒,白了李铁头一眼:“你懂个锤子!老子这叫弘扬社会正能量,打击校园……啊不,宫廷霸凌!你看那几个死太监的嚣张样,不收拾他们,老子念头不通达!再说了……”
他瞥了一眼安静吃饭,但耳朵明显竖起来的夏铭,压低声音(但确保那小子能隐约听到):“你没觉得这小子眼神里有股劲儿吗?像戈壁滩上的梭梭草,看着不起眼,命硬得很!比他那些要么蠢要么坏要么又蠢又坏的哥哥们顺眼多了。这就当是……随手撒颗种子,结个善缘。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能拉一把是一把,说不定哪天就长成参天大树了呢?这叫风险投资,懂不?”
夏铭握着筷子的手,微微紧了紧,头埋得更低了,只是默默咀嚼的动作,似乎多了几分力气。
夏铭在萧战这里简单处理了伤口,填饱了肚子,还换上了一身干净暖和的普通衣物。萧战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安排了两个机灵的亲兵,准备送他回宫(并且“特意”叮嘱要去内务府“报备”一下十六皇子的“行踪”和“遭遇”)。
临出门时,夏铭站在门槛前,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面对着萧战。月光洒在他清瘦却已初现棱角的脸上,那双曾经充满凶狠与绝望的眼睛,此刻平静了许多。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萧战,郑重其事地、深深地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停留了好几秒。
然后,他直起身,深深地看了萧战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夜晚、这个人刻在心里,随后便跟着亲兵,沉默地融入了外面的夜色中。
李铁头挠挠头:“将军,他这啥意思?”
萧战看着夏铭消失的方向,咂咂嘴:“啥意思?意思就是……这小子,以后估计不好惹。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还得看京兆尹那边怎么唱戏呢。”
那颗在冰冷宫廷中被践踏了十六年、几乎冻结成冰的种子,似乎因为今夜这一碗热粥、一件外袍、一次撑腰,而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萧战这次宫门外的“多管闲事”,对他而言,不过是漫长人生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甚至不如明天早饭吃什么让他上心。然而,他这看似随性而为的举动,连同之前反杀构陷时展现出的果决与狠辣,都通过不同渠道,细细地汇入了深宫之中那位病榻上的皇帝耳中,让这位帝王对萧战的观感,在杀伐果断之外,又添上了一笔难以言喻的复杂色彩。恰在此时,太医院的努力似乎终于起了效果,皇帝那缠绵病榻多日的龙体,竟出乎意料地出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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